這幾日她用銅鏡觀察過後背,那些橫七豎八的傷疤,已經沒有最初時那麼猙獰了。這還好感謝封巍,她相信只要再塗抹一段時間,那些疤痕也能漸漸散去。
“多謝義父關心。”
她的態度明顯比前兩次疏離,江令尋自然能感覺到,他揚起嘴角笑了笑,繼續用著和善的口吻問道:“辭兒可是覺得為父對你太狠心了?把你丟在掖庭局不聞不問,又為了一己之私而對你動刑,你可怨恨為父?”
藍寶寶的小拇指輕顫了兩下,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緩緩擠出一個笑容,“在來這裡之前,辭兒心裡的確有怨懟。可是當辭兒在這裡看到您以後,便已經釋懷了。因為辭兒知道,義父您是為了維護我,才會拜託晟才人針對馮艾的,對嗎?”
江令尋露出欣慰的笑容,“你我都有苦衷,為父不能在人前維護你,便只能用這些迂迴的辦法,辭兒能明白為父的苦心,為父很高興。”
以前從未聽說過,義父竟然還和這位晟才人有交情,不知道晟才人突然得寵,是否也和義父有關?
“今日義父把辭兒叫過來,可是有什麼吩咐?”這後宮的水太深了,藍寶寶沒有那個心力去深究,只能顧好自己的事情了。
江令尋慈愛地在她頭上輕輕拍了兩下,溫聲說道:“就是想瞧瞧你,沒有別的事情。回去好好養傷,別忘了咱們父子間的約定。”
從大殿裡出來,先前那名粉衣宮女還等在殿門外。
藍寶寶卻沒了心情去注意周遭的情況,她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那句——父子間的約定。
這才是義父叫她過來的目的。
可是自上次從佑督衛回來以後,她便再也沒有封巍等人,就好像之前在佑督衛發生的事情只是一場夢,夢醒之後她和那裡的人便再也沒有交集了。
之前還有個案子能讓她發揮下特長,難不成還要故技重施?
而目前她唯一知道就是章家當年的冤假錯案,但此案關係重大,區區一個小宦官又如何能參與進去。
如果凌王真的想讓她參與,當時便不會把她送回宮裡了。
不管怎麼想,這件事情都不好辦。
特長髮揮不了,她又偶遇不到凌王,就更別說用什麼美人計了。
就在她苦悶不堪的時候,前面的宮道上忽然閃出兩道眼熟地身影,她定睛一看,果然是凌王和封巍。
這……也太巧了吧,半個月碰不到的人,卻在她唸叨兩句以後,竟然就這樣出現了眼前。
他們正好是相對的方向,他們看起來不像是要出宮,大概是去見陛下的吧。
封巍也注意到藍寶寶,臉上頓時閃過一絲驚喜,趕緊悄聲提醒凌王:“殿下,是寶公公。”
金凌洛面色冷沉,似乎是有心事,對於他的話置若罔聞。
很快,四個人便遇上了。
在相隔幾步的距離,藍寶寶退向牆邊,向金凌洛行了禮。
封巍小聲叫了一聲,“小辭兒。”還朝她揮了揮手。
金凌洛依舊目不斜視地往前走著,今日他穿了一身雪白的圓領袍衫,外罩月白色大袖衫,上面繡著仙鶴祥雲,行走間自帶幾分飄逸仙氣。
他本就生的俊美無匹,稍一打扮就更讓人移不開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