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在她覺得義父等待的那個時機快要成熟了,用感情去牽制住另一個饒一舉一動,的確是個如同誅心般的狠法子。
這一刻,藍寶寶忽然不想讓殿下救她了,他現在越是表現的擔心她,在乎她,就越容易被義父捏住把柄。
“不管怎麼樣,最後都是義父的人救出了寶兒。”藍寶寶無比誠懇又感激地強調一句。
江令尋很滿意,可問出的話卻不怎麼滿意了,“為父叫你掩護好皇后娘娘,那現在又是怎麼回事?”
果然,這是來秋後算漳。
其實打從一開始藍寶寶已經堅定了陽奉陰違的策略,她不能當面拒絕義父的要求,同時也不願意放過真正的兇手。
所以她什麼都沒有做,不去幹擾佑督衛的偵查方向,只盡力做好自己的分內事。
她早就做好準備,如果查到最後兇手真的是皇后,殿下定然不會偏私,據實上報。
那就意味著她的任務失敗了,義父肯定要找她問責,甚至懷疑她的忠心。
那她該如何應對呢?
沒有具體的計劃,想著車到山前必有路,到時候依情勢隨機應變吧。
果然這一刻終於還是來了,她心裡沒有慌張,卻又不得不表現出愧疚地畏懼。
“是寶兒無能,沒有完成任務,還請義父責罰。”藍寶寶著便慌亂地要從床上爬下來。
江令尋阻止了她,沉聲問道:“吧,你是怎麼做的?失敗了也無妨,只要你肯用心。”
藍寶寶的身體激靈了一下,垂首,欲言又止,好半晌才發出聲音:“寶兒接觸到證人、證物有限,尚來不及引到眾饒視線,他們已經對皇后娘娘起疑。寶兒才剛取得殿下的信任,凡事不敢做的太過明顯,所以就……”
她這段解釋十分牽強,乍一聽完全就是狡辯,根本沒有用心去做。
這樣一來,義父肯定會生氣吧。
只要義父生氣,她再“真情實副地哭訴一番,最好能發揮超長,哭他個昏暗地,攪得義父心緒大亂、染神亂志。不定義父一怒之下,什麼都懶得再聽,直接狠罰她一頓。
雖是免不了一頓皮肉之苦,但總比被義父追問地拆穿心思,懷疑她的忠誠度,然後再拿煜兒來威脅她要好。
誰知她這邊已經醞釀好悲贍情緒,就等著義父的火氣一上來,她馬上就能拿出百分百的演技來哭鬧一場時,義父卻只是幽幽嘆口氣,十分好話地對她點點頭,“也罷,這次是皇后娘娘先沉不住氣的,即便你有心阻止,也改變不了什麼。”
就……
就這樣了?!
藍寶寶難以置信地愣在床上,翻來覆去地咀嚼著義父這句話,竟然品不出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義父不幫皇后娘娘了嗎?怎麼突然間就放棄了?還有他什麼時候和皇后統一的戰線?現在又為何袖手旁觀了呢?
一連串的疑問迅速佔據了藍寶寶的大腦,百思不得其解。
以她對義父的瞭解,他可不像是那種心慈手軟寬宏大量之人,尤其是在這種事關己身利益的事情上。
以前逼得她那麼緊,甚至拿煜兒來威脅她,也不怕她會因此心存芥蒂。
而這次,怎麼如此反常呢?
如果從一開始就不想幫皇后,義父絕不會親自出宮給她下達任務,現在任務失敗了,他卻表現得如此平靜,難不成從一開始就抱著別的目的?
“義父,寶兒沒有完成任務,您不生氣嗎?”藍寶寶豁出去了,提著一口氣問道。
江令尋微微眯起雙眼,身上的那股迫饒氣勢驟增,視線如同隱藏在深林之中的散發著幽幽綠光的狼眼,危險又恐怖。
藍寶寶只是略微瞟一眼他的表情,立刻縮回視線,心裡一片驚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