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時贖的身？”白霄問。
馬伕人自知逃不過追問，認命地回道：“半年前，之後我便一直住在這裡。”
白霄看向藍寶寶，對她使了個眼色。
藍寶寶聽了這麼久，也大概猜出了白霄的意圖，於是醞釀一番情緒，看著坐立不安地馬伕人，溫聲道：“夫人不必緊張，我們只是例行詢問，沒有別的意思。您就當是和我們聊聊，馬公公平時對您一定很好吧？替您贖身，又置辦這樣一所大宅子，定然對您非常寵愛。”
馬伕人依然低著頭，輕聲應道：“是、是很好。”
藍寶寶笑了笑，好奇地問道：“您一直戴著面紗，可是有什麼不方便的地方？”
馬伕饒肩膀微顫，微微側過頭，甚至還抬手遮住一邊的臉，欲蓋彌彰地搖搖頭，“沒有，只是習慣了。”
“您知道馬公公出門做什麼去了嗎？”藍寶寶沒有繼續剛才的話題。
正緊張地馬伕人被問的一愣，臉上不自覺閃過一絲糾結的怨憤，很快又被緊張所掩蓋。
“不知，外面的事情他從來不告訴我。”
藍寶寶和白霄迅速交換個眼神。
“是不知道？還是不敢？”白霄突然厲聲質問。
本就如驚弓之鳥的馬伕人立刻慌了，胡亂搖著頭，磕磕絆絆地道：“不、不……”
“馬灃是不是經常動手打人？你臉上戴著面紗是為了遮掩傷口！”白霄突然又發問，氣勢凌厲，非常篤定。
馬伕人已經被他嚇得瑟瑟發抖起來，捂著自己的臉拼命搖頭，面色一片蒼白，卻緊咬著嘴唇不敢話。
藍寶寶看把人嚇得也差不多了，連忙溫聲勸道：“馬伕人，馬灃為您贖身，於你有恩你想報答也無可厚非。但是，你們現在已經是夫妻，你若一味忍讓他的暴力行為，只會讓對方越來越得寸進尺。”
“長此以往，你的身體能承受得住嗎？你是要報恩，不是一命相抵。”
馬伕人終於承受不住，嗚哇一聲，抱著頭痛哭起來。
一刻鐘以後，哭聲漸漸弱下來，藍寶寶走過去輕輕拍撫著馬伕饒後背。
她能感覺的到，自己的手覆上去的時候，馬伕人本能地排斥，身體緊繃著往前挪了半寸。
藍寶寶沒有收回手，而是繼續輕柔地安撫，直至對方終於適應了她的觸碰，身體漸漸放鬆下來，方才緩緩收回手。
這時白霄緊接著開口道：“馬伕人，據我所知，馬公公手上沾著人命。您若是想自救，就請相信我們。”
馬伕韌著頭沉默許久，最後長呼一口氣，抬手揭開面紗。
她長得頗有幾分姿色，明眸善睞，唇紅齒白，是那種非常乾淨的秀美。
但現在那張賞心悅目的臉上，卻帶著斑斑血痕。左邊嘴臉撕裂淤腫，兩間臉頰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淤傷，巧的鼻樑上橫著一條血痕，像是被利器劃贍。
馬伕人又撩起自己的衣袖，那雙雪白的手臂上也佈滿大大的淤青，有些地方還滲出血跡來。
舊傷新傷都有，看著十分恐怖。
藍寶寶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不忍多看。
馬伕人苦笑一聲，“這些只是表面的，容易看到的地方，他不敢下手太重，其他地方就……我每都過得生不如死，幾次尋死都被他救了回來，之後就是更加變本加厲地打罵……”
話到此處已是泣不成聲。
藍寶寶在刑警隊時也接觸過有關家庭暴力的案子，她發現大多數這樣的案子，男人對女人施暴的方式都非常相似，大概這就是人體內的劣根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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