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古怪的反應,不得不叫人多想。
藍寶寶在收到殿下的暗示以後,便開口勸道:“嬤嬤,娘娘的事情您一定要節哀順變。人死不能復生,而咱們這些活著的人能為她做的就是沉冤昭雪,也希望二位能夠配合我們的調查,儘早查出殺害娘娘的兇手。”
江嬤嬤略有茫然地看著她,不確定地問道:“娘娘不是自己跳進河裡的嗎?如何……還會有兇手?”
看來她們兩個到現在還沒有弄清楚情況。
“娘娘的死亡時間不對,她失蹤的前幾個時辰並沒有遇害,而且娘娘臉上的那些傷痕出現的不合常理,像是人為。”藍寶寶解釋道。
江嬤嬤和西秋同時露出驚愕的表情。
“是誰……”驚愕過後就是憤懣和酸心,江嬤嬤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又低落下來,“是何人要如此殘害我們娘娘啊?”
“目前還不清楚。”藍寶寶輕拍著她的後背,繼續柔聲細語地勸道:“我們正在全力調查,所以嬤嬤能否告訴我們,前幾日綾綺殿裡究竟發生過什麼事情?”
江嬤嬤又和西秋對視一眼,二人臉上皆帶著一絲慌張和難以言喻地羞恥福
半晌後,江嬤嬤終於整理好情緒,半吞半吐地道:“這件事情…著實讓人不齒,以前娘娘盛寵在身時,多少奴才削尖了腦袋想進綾綺殿,只要是肯踏實做事的人,娘娘從不會虧待他們。”
“誰知到了後來,娘娘痛失愛子,情緒不穩整日恍恍惚惚的,陛下來看望過她幾次,大約是見不得娘娘總是愁眉苦臉,後來陛下就很少來綾綺殿了。”
江嬤嬤越越氣憤,像是在為娘娘抱不平,後面的語氣更是頗為激動。
眾人聽完以後,從她那些有意無意遮掩一二的敘述中,已然瞭解了事情的大致始末。
宮裡的風向從來都不是圍著一個方向,今日一個明日一個的,大部分宮人也都在這種環境裡學會了見風使舵遮掩的本領。
前幾日還巴結著的寵妃,這幾日一看形勢不對,人心就開始變得浮躁起來。
有人開始偷偷摸摸地去巴結別宮的娘娘,甚至不惜以出賣綾綺殿裡的情報來給自己牽橋搭線。
這種事情一個人做的時候很難被人注意,等到兩個、三個越來越多的時候,想不被注意都難。
也幸好當時的綾綺殿已經不復往日的光景,那些洩漏出去的情報,對如今的綾綺殿而言也造成不了實質性的傷害。
然而有沒有造成傷害是一回事,背叛才是最令人心寒的。
如果只是這些狗奴才想另攀高枝,直接揪出來打一頓再扔出綾綺殿也就罷了,如今的棋妃娘娘也沒有心思去搭理他們。
可是這其中竟還夾著一個心比高的賤婢,意圖踩著棋妃的肩膀往上爬。
那日陛下好不容易再來綾綺殿一次,江嬤嬤和西秋都勸著棋妃要好好伺候,莫要再在陛下面前甩臉子。
縱然他們背後有駱家撐腰,但這下畢竟還是陛下的,如果陛下鐵了心不願意再寵幸棋妃,那是誰也攔不住的。
往後該有地體面還會給棋妃,那是為了安撫駱家,可是在這後宮裡,一旦失去聖寵即便有著尊貴地身份,也照樣被後來者居上的那些狐媚子給踩到腳底下,以後的日子就更難熬了。
然而棋妃因為失子一時,已然失去了活下去地信念,根本聽不進勸。
陛下和她對坐不到半個時辰,便意興闌珊地準備離開。
誰想剛出殿門就被一個不長眼的宮女撞個滿懷,陛下本就因為棋妃心情不佳,當時就要發怒砍了這狗奴才的腦袋。
不料他一眼看過去的時候,便瞧見一張有些眼熟的臉,眼含秋水眉目如畫,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嬌而不媚豔而不俗的雅緻。
恍惚記得,初見棋妃時她就是這般模樣,一眼便叫人心神盪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