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雪依率領眾妃嬪參拜太后。
眾人坐定,不過是些禮數上的問候與祝禱,如往常一般的宮廷樂師們華麗麗的演奏,雪依趁人不備,悄悄的溜出了鸞鳳台,信步而行。
定更時分,月華如水,雪依緩緩地上了花萼樓,站在花萼樓上,俯瞰整個皇宮的夜景,夜風幾分涼意,雪依不由得打了個寒噤。
倏然的暖意是身子上多了一件貂皮大氅,雪依看向身後,煜王一身白色的長衣,腰間的玉佩在月華下閃爍生光,雪依忙脫下身上的大氅欲還給煜王,煜王按住雪依的手:“這樣的天氣,你穿的這樣單薄,這大氅是小王自皇兄那裡取來的,並未有不妥之處,娘娘放心就是了。”
雪依襝衽萬福:“謝王爺。”
“去年元夜時,花市燈如晝。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今年元夜時,月與燈依舊。不見去年人,淚溼春衫袖.......娘娘宮裡的鸚鵡想必已經熟讀這首元夕了吧?”煜王凝視雪依。
“臣妾愚鈍,不知王爺所云,臣妾離開已久,恐皇上惦念,告辭了。”沒來由的慌亂讓雪依只想快快的離開。
煜王並不攔擋雪依,望著雪依匆匆的背影,轉身坐在樓臺上,楊脖子咕咚咚喝起酒來。
清淚自眼角滑落。
“怎麼了?”成帝見雪依神色匆匆,關切的手覆在雪依的額頭。
雪依一笑,伏在成帝的耳畔低聲說:“謝皇上關心,臣妾剛剛去更衣(上廁所),或許是著了涼,不礙的。”
“喲,太后娘娘,您看看,皇上整日和雪妃姐姐黏在一起,現在還時時的咬耳朵,分明是閒了臣妾等礙眼了。”岫妃醋意大發。
雪依垂首,似是十分害羞,卻在私下悄悄的拽了拽成帝的衣襟。
這樣親暱小動作自然逃不過太后娘娘的眼睛,太后冷笑:“岫妃這話好生無趣,難不成讓哀家強按著皇上和你說話不成?”
“咯咯.......”
“嘻嘻.......”
一陣低笑聲。
岫妃眼珠一轉,笑著說:“太后娘娘說的是,是臣妾沒有本事,留不住皇上,據臣妾所知,藍荷公主卻是鳳舞國的絕世佳人,不知和咱們邀月國第一美人相較,何人更勝一籌呢?”
冷,是雪依第一感覺,岫妃話音才落,成帝俊臉上閃過一道陰曆的光芒,只是短短的一瞬,卻也讓雪依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岫妃的眼神與成帝的眼神交織在一起,有挑戰有委屈有.......有著雪依說不出的感覺。
很怪,糾纏在一起的不是愛也不是恨,好似.......厭惡。
成帝大概真的厭惡極了這樣的岫妃吧。
“太后娘娘,臣妾斗膽,想要請岫妃姐姐一舞,臣妾撫琴,為這月華助興可好?”雪依款款萬福,半蹲在太后娘娘的駕前。
“不必了,朕有些累了,請母后恕罪,兒臣與雪妃先行告退了。”不等太后說話,成帝突然離席,拽著雪依走下鸞鳳台。
並肩而行,成帝的手一直攥住雪依玉手。
二人肩並肩緩緩而行,誰也不說話。
“皇上,這樣做恐怕不妥吧?”雪依轉回頭看向鸞鳳台。
成帝似乎沒有聽見雪依的話,盯著雪依的黑眸精光閃閃:“走,朕帶你去一個地方。”
成帝不由分說的拉著雪依狂奔,才跑到永和殿,雪依氣喘吁吁的蹲在地上:“臣妾.......臣妾實在跑不動了......”
“朕揹你。”成帝蹲下,示意雪依爬上他的脊背。
“皇上,使不得萬萬使不.......”
雪依話未說完,成帝挽起雪依的雙臂讓她伏在自己背上:“有什麼使不得的,雪兒,今夜,我只是你的夫君,你只是我的娘子。”
成帝回首望著雪依深情一笑,雪依恍惚看見昔日那個流裡流氣的五皇子,亦或者是蕭逸宸?
成帝揹著雪依腳尖點地竟掠向城牆,雪依嚇得緊緊地摟住成帝的脖頸,大氣兒也不敢出。
二人來到一個小院落,成帝將雪依輕輕的放下,雪依站立不穩險些摔倒在地,幸好成帝眼疾手快,抱起她踢開門走進殿內。
藉著月色,雪依看見屋子裡裝飾以黃色為主,簡單不失華貴。
“這裡是掖庭宮的房間,沒有人會知道咱們在這裡,你放下。”成帝側頭看著雪依,目光中幾分戲謔,全沒有白天那個冷麵君王的莊嚴肅立。
成帝欺身,唇落在雪依額頭,雪依沒來由的紅了臉,冒出一句:“皇上不是說要和臣妾做一日的平民夫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