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帝緩緩開啟,白色的錦帕上赫然繡著一個雪字,成帝認出這錦帕正是雪依丟失的。
成帝默然,片刻後他緩緩的站起,走到窗前,聲音透著幾分飄渺:“母后,這件事朕自會處理好,相信煜王有此次教訓,也會懂得收斂的。”
太后站起來,面對成帝孤獨高大的背影一笑:“皇上都有這樣的胸襟和氣魄,哀家一個局外人又何苦定要難為煜王呢,只是哀家有句話不得不說,縱虎歸山容易,若他日有人用煜王的身世做文章,到時候只怕皇上再想殺他可就困難了。”
太后似乎有意誘使成帝殺死煜王。
成帝只是問了一句:“不知朕何時能夠見到煜王。”
“你現在就可以帶他走。”太后輕輕拍了兩下手,隔扇的畫屏自動收攏,露出煜王的身子。
原來,煜王一直坐在畫屏內,太后與成帝剛剛的對話他聽的一清二楚,成帝心中暗道:太后好歹毒的心機,若他剛才同意殺死煜王,恐怕太后也不會同意,她的目的無非是想要他們兄弟反目成仇。
成帝明白,太后已經知道了他的秘密,只是她一定還沒有有力的證據,不然她一定會脅迫他做個兒皇帝,成帝深深的看了一眼太后,他從未發現太后是一個心機如此深沉的人。
、成帝掃了一眼壽寧宮的雕欄,一笑:“以母后的聰明才智,住在這壽寧宮中委屈了些,朕是該考慮將母后的寢宮遷至永勤政殿了!”
太后迎著成帝的黑黝黝的眸子,回以一笑:“皇上三思,勤政殿好進卻難出啊。”
母子二人相視一笑,成帝抬起手,眼睛盯著太后,話說給煜王:“煜王,壽寧宮雖然溫馨,卻不是你的久留之地,還不隨朕走!”
“是,臣領旨。”煜王踉蹌著站起來,走到成帝面前,彎腰屈膝要行參拜大禮,成帝此時竟似毫不在意太后,雙手握住煜王的雙臂,說:“自家兄弟,何必行此大禮,想來太后也不會怪你的,是嗎?母后。”
成帝刻意的咬著母后二字。
太后微微一笑:“自然,皇上不在意的事情哀家也從不在意。”
皇上挽著煜王大踏步的走出壽寧宮,才出了殿門,煜王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
成帝緊張的看著煜王:“你怎麼樣?還行嗎?”
煜王英俊的臉龐透出幾分青白,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他看著成帝慘然一笑:“臣弟以往臣弟的身子骨比小時候好好了很多,沒有想到還是這樣的不中用。”
成帝沒有再說什麼,彎腰將煜王背在身上。
顯然,煜王沒有料定成帝竟會揹著他,忙掙扎著想要下來:“皇上,使不得使不得的,若是讓別人看見了成何體統。”
成帝用力的將煜王背在背上:“別動!”
煜王頓時不動了,老老實實的趴在成帝的背上。
“打小你就體弱多病,可又偏不老實,總是偷偷的爬上假山,也不知道那假山上有什麼那麼吸引你,總是讓你自假山上掉下來,也虧的你命大,幾次三番也只是受些傷罷了。”成帝的聲音在幽靜的夜裡多了幾分感性。
煜王吸吸鼻子,忍住眼角的淚:“你還記得你都還記得?你知道我那時候去假山上幹什麼嗎?”
“還不是為了看看外面的天,你的心從來就不在皇宮裡。”成帝笑的那麼溫暖,眼神飄渺,似乎回憶起了什麼快樂的事情。
煜王驚訝的看著成帝,淚落在成帝的脖頸。
“總是自稱男子漢大丈夫,還是老樣子,那麼大的男孩動不動就掉眼淚成什麼樣子。”成帝一手攬緊煜王,一手將雪依的錦帕遞給他。
“二皇兄.......”煜王哽咽。
“你喜歡她?你們什麼時候見過?”成帝忽然問。
“其實當初在王府的地牢中我們就認識了,只是當時臣弟還不知道她是二皇嫂,她也知道臣弟是被皇兄關在地牢中的。那時候我們詩詞相合,或者什麼也不說,她撫琴我吹簫.那是我最快樂的時候.......”煜王似乎回到了王府中地牢的日子,如果時間可以倒流,他寧願永遠被皇兄關押在地牢,永遠做那個陌生人。
只是這世上沒有如果也回不去曾經。
成帝沉默。
“二皇兄,臣弟以後不會再見她了,真的不會,請你相信臣弟。”煜王不想傷害兄弟間的感情,雖然他佔有自己的名字身份,但是剛剛在太后的壽寧宮,也是他始終維護自己,不願意殺自己的,為了這個皇兄,他願意放棄一切。
“不,你以後可以隨時來見她,朕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