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嬤嬤和柳儂亦同時放聲大哭:“不要帶杜若走!她沒有死沒有死!”
兩個護衛雙眼泛著淚花,不忍看杜若別過臉看著蕭僮,蕭僮擺擺手,示意他二人暫退一旁,強忍著心中的悲憤,蕭僮半跪在宮嬤嬤的身旁,沉默半晌,方開口勸道:“嬤嬤,您老人家該明白今天這件事是有人故意設計的,意圖就是打擊王妃,意圖殺人於無形,此時可不是傷心的時候,再者,杜若姑娘的身體亦不能這樣曝於天下啊。”
宮嬤嬤淚眼朦朧呆呆的看著蕭僮,好半晌才痛哭失聲,沾滿血跡的雙手死死地抓著蕭僮,拼命的搖晃著他的肩膀:“蕭僮,這是為什麼?!為什麼啊?!王爺…….蕭逸宸…….你在天有靈睜開眼睛看看我們啊!”
宮嬤嬤突然望著灰濛濛的天空痛哭。
“嬤嬤…….”蕭僮想要說什麼,卻只有淌下兩行熱淚。
宮嬤嬤一聲呼喊,雪依的淚緩緩的自眼角滑落,目光落在杜若身上,咬牙道:“嬤嬤不必問天亦不必問王爺,藍雪依在此立誓,若不報今日之仇,藍雪依生生世世為犬為馬任人責打辱罵!”
數九寒天,一聲悶雷轟隆隆響過,似乎上蒼亦為杜若傷心痛哭,鵝毛大雪紛紛揚揚的落下,似乎是雪依哭不出的眼淚,訴不盡她此時的悲傷憂憤。
蕭僮忙接過小丫鬟手中的雨傘撐在雪依的頭上,跪在塵埃中:“王妃,如果真的想要杜若魂魄有依,安心歸去,還是儘快回王府吧。”
宮嬤嬤也強忍悲聲,勸道:“王妃,還是快回去吧,你的身子不能有一點閃失啊。”
雪依似乎聽不見任何勸說,固執的抓著杜若的衣衫,跪坐在原地,分不清是淚是雪水的眸子死死的盯著慘不忍睹的杜若,像是要把她刻印在腦海心上。
“她是為了救我才變成這個樣子的,我不能把她一個人留在這裡…….”雪依執拗的試圖將杜若的四肢拼湊在一起。
“她不會一個人留在這裡!從即日起,杜若就在忠義公主,朕要她風光大葬,永生永世富貴無比!”成帝俯身抱起雪依,俊臉冷峻,凝視著雪依的眸色複雜糾纏。
原來,蕭僮奉旨出京辦事,剛剛到城門外的茶館,因口渴討水喝,偶爾聽兩個壯漢閒談,說今天的渝王府要發生大事,蕭僮忙問那兩個大漢究竟有何大事,兩個大漢看了看蕭僮,轉身就跑。
蕭僮立刻策馬趕回雙鳳城,邊遣人進宮給成帝送信,邊急急的趕回渝王府,不想還是來晚了一步,杜若無辜枉死,且死的如此悽慘!
成帝抱起雪依,站在雨中,沉聲命令身後的五公公和蕭僮:“蕭僮,朕命你暗中徹查此事,無論涉及誰,一旦查證殺無赦!五月,傳朕旨意,封杜若為忠義公主,葬於因玉林,享受皇家供奉!”
成帝抱著雪依意欲離開,雪依掙扎著,雙手拼命的向著杜若,侍衛抬來擔架,將杜若抬走了,雪依張口緊緊的咬住成帝的肩膀,成帝身子一顫,只是稍作停留,大踏步的走進王府。
直到走進雪依的寢室,雪依的牙齒仍然深深的嵌在成帝的肩窩,成帝強忍著,抱著雪依,大手輕輕的解開她的衣釦,她方才醒悟,鬆開嘴巴,玉手緊緊的攥住自己的衣領,雙眸中恨如海,驚恐的盯著成帝。
成帝像哄嬰兒一般小心翼翼的哄著雪依:“雪兒,你的衣服溼了,要換下來,不然會感冒的,對你腹中的胎兒也會有傷害的。”
雪依只是緊緊的攥著衣領頻頻搖頭。
柳儂進來,跪在一旁奏道:“皇上,熱水已經準備好了,還是容奴婢為王妃淨身更衣吧。”
成帝無奈,只好輕輕的將雪依放在榻上,輕輕言道:“雪兒,你放心,朕就守在門外,不會有人再來傷害你了。“
成帝不捨的退出去,柳儂方才站起來握住雪依的手,附在她的耳旁輕言:“柳儂知道王妃心中的痛心中的傷,也正是因為如此,王妃才要好好的活下去,只有活著,才能為杜若報仇!也只有活著,杜若才不會枉死!“
雪依依然呆呆的,只是緊握著的手緩緩鬆開,任柳儂為她脫掉嫁衣,扶她走進浴桶。
房門外,成帝佇立在風雪中,任蕭僮如何勸說就是不肯離開,蕭僮無奈,只好命太監和侍衛打起雨傘,將成帝護在傘下,又拿出金瘡藥,灑在被雪依咬破的傷口上。
成帝沉吟半晌,問道:“蕭僮,究竟是怎麼回事?“
蕭僮搖搖頭:“微臣也不知道內情,只是在城門外聽人閒談說起,渝王府今日要有大事發生,王妃是狐狸精轉世之類的,這才急忙趕回,不想還是來遲了一步,杜若那丫頭……唉…...“
成帝見蕭僮說不出所以然來,轉身問五月:“宮嬤嬤怎麼樣?受傷了沒有?如若沒有他事,傳她來見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