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逸宸站起來凝視著蕭僮,嘴角勾勒一抹哀傷的笑容:“五日,蕭僮,五日後毒氣攻心,雪依必死無疑是不是?蕭僮,你該怎麼和你的主子交待?你要守護的人死了!你要如何與你的救命恩人交待?你明知可以救她,卻見死不救!”蕭逸宸一步步的逼近蕭僮,黑眸深不見底,蕭僮步步後退,步步驚心。
蕭逸宸什麼都知道!他竟什麼都知道!
蕭僮的目光落在玉石床上的雪依臉上,這個女子的確是他奉命守護的人。
可是他並不知道他的主人是誰,他只知道那也是一個女子,一個聲音極為動聽的女子,每次見蕭僮的時候,那個女子都是頭戴斗笠輕紗蒙面。
大概是十年前,八歲的蕭僮靠著乞討為生,那一天他被惡霸幾乎打死,等他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輛豪華的馬車上,馬車裡坐著一個頭戴斗笠面罩輕紗的女子,那女子收留了他後來把他送到了雪山老仙人那裡,從那以後,蕭僮就在山上住了下來,和老仙人學習武功,山中無日月,寒歲不知年,蕭僮這一學就是八年,這八年中那個女子偶爾來看望蕭僮,蕭僮自然將那人視為自己的救命恩人。
再後來,蕭僮奉了那女子之命,做了冷風月的貼身侍衛,再後來又奉女子之命,追隨蕭逸宸保護雪依,只是他並不知道那女子是如何知道蕭逸宸定會納雪依為妃,又怎麼會知道蕭逸宸定會想盡所有辦法為難雪依。這些蕭僮自己亦不內情,可是蕭逸宸似乎卻知道!
“你何時開始懷疑我的?”蕭僮盯著蕭逸宸。
“你低估了冷風月和我的交情,我們之間唇齒相依,倘若沒有他,我得不到重回邀月國的機會,而他沒有我,亦不會坐穩太子的寶座。你不知你那主子的身份,冷風月卻清楚的很!”此時的蕭逸宸已經完全將蕭僮引為知己,並無一絲隱瞞。因他亦知,蕭僮對他忠心耿耿,並無他意,只是雪依之事他奉命行事身不由己,何況此時蕭逸宸只有感激,如果不是蕭僮,恐怕他會錯失與雪依的緣分。
蕭僮點點頭:“既是如此,王爺想如何懲罰末將,末將都會領受。”
“我只要你告訴我如何救回雪依!”
“你確定你要救她,不惜付出你自己的生命!”蕭僮凝視著蕭逸宸一字一句。
蕭逸宸恍然明白為何蕭僮不肯說出救雪依的辦法,看來要救雪依是十分兇險的,亦或者會搭上他的性命,蕭逸宸點點頭:“謝謝你,蕭僮。我只希望她能夠醒來。”
“五日後,五日後即使你不問我也會告訴你救她的辦法,現在你要做的是進宮去面見你的父皇,否則你就再也見不到他了!”蕭僮邊說邊轉身出了冰屋。
蕭逸宸看看雪依,知她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心中惦記宮中之事,叮囑柳儂:“柳儂,照顧好她!”
蕭僮已將京城中的情況大概講述了一遍,此時藍廣率大軍還在北嶺一帶,每天一封五百里加急奏章,俱是謊稱戰事吃緊,蕭逸宸如何的兵強將廣,望朝廷速速派兵增援。
此時,天近初更,蕭逸宸此時已不必再偽裝傷殘,腳步如飛,和蕭僮一起掠向皇宮,直奔皇上的勤政殿。
勤政殿內,燭光閃爍,婧妃和蕭逸朔正在陪著蕭國主批閱奏章,蕭承天叛逃之後,這監國自然落在蕭逸朔一人頭上,蕭國主本來有意五皇子和四皇子監國,怎奈那五皇子如擺設一般,不理朝政也就罷了,反而霸佔民宅強搶民女,直鬧得雙陽城中怨聲載道,沒有辦法,蕭國主只好同意四皇子封了五皇子暫住的渝王府,將他趕出了京城,如此一來,軍國大事就全部落在了蕭逸朔的身上。
那蕭逸朔和婧妃肆無忌憚,雖然礙著蕭國主,但是私下裡勾結在一起,將朝中半數老臣換成了自己的心腹。蕭逸宸和蕭僮趴在屋脊上。
蕭國主哈氣連天,揉揉惺忪的睡眼,將奏章扔在書桌上,伸伸胳膊懶懶的道:“朔兒,你岳丈究竟是何意?五萬大軍打不過蕭逸宸一萬兵馬,難道我邀月國計程車兵都是紙糊就的不成?這些奏摺你看著處理吧,父皇先去安歇了。”
蕭國主不待蕭逸朔說話,腳步漂浮的走出了勤政殿,蕭逸朔給畢安使了個眼色,畢安會意,忙哈著腰追過來:“皇上,還是老奴伺候您吧。”
蕭國主用眼角的餘光掃了一眼畢安,問了一句:“畢安,你跟隨朕有些年頭了吧?”
畢安一愣,笑了笑:“算來老奴跟隨皇上已有二十八年了。”
“是啊,二十八年了,二十八年了,好快啊,蝴蝶去了已經有十八年了吧,畢安,想起蝴蝶夫人,晚上你可睡的安穩嗎?”蕭國主突然看著畢安,無神的眸子裡竟射出兩道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