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些年雖然不如二十年前那樣一起難得的齊聚一堂,至少還會隔三差五的幾人小聚一下。
今年就只剩赫伯特巡視時順路和鐵錘一起吃了頓熱乎的,連酒都沒喝,說擔心喝酒誤事。
鐵錘媳婦兒嘆了口氣,回後廚一頓丁琳噹啷的,就提著個大桶出來往外竄。
“這天寒地凍的你往哪兒去啊!”鐵錘當即就驚了,起身要攔她。
鐵錘媳婦兒卻是對他晃了晃手中盛滿乾淨食物的大桶道:
“喏,準備多了的食材,留著也是浪費,我拿去給那些難民分一下。”
鐵錘眼看自己這個往日裡巴不得一個雞蛋都能掰成兩個使的鐵母雞媳婦兒,竟是難得起了善心,也是笑著抬了抬手,語重心長的囑咐道:
“去吧去吧,路上慢點,地滑。”
這不過鐵錘媳婦兒回來的比他預料中的要快的多,就見媳婦兒提著空桶一臉凝重的問:
“鐵錘啊,你說...我們澤蘭迪亞徵這麼多兵,究竟是在提防著誰啊?”
雖然她一個女矮人懂的不多,但似乎整個北地也沒有哪個可堪一戰的敵對勢力啊。
鐵錘一邊看著報,一邊漫不經心的回答道:
“也許是南方的亡靈、也許是北方的獸人...誰知道呢。”
他頓了頓,忽然有些奇怪道:“你怎麼突然問這個?”
“我剛去給難民分發食物的時候,忽然看到好多龍眷騎士從兵營衝了出來,好嚇人呢。”
鐵錘聞言只覺得大冬天的被澆了一盆涼水,不可置信的抬起頭問:
“你...說什麼?”
還未待他媳婦兒回答,酒館外的街道上就響徹起裝甲車、魔導摩托與步兵腳步聲駛過時的陣陣顫動聲。
“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們全都在向東城門集結,這是...要打仗了嗎?”
餐館中原本就餐的客人們見到這個陣仗也沒心思吃飯了,紛紛趴在窗臺上臉色蒼白的觀望著。
鐵錘媳婦兒也忍不住跑到了餐館門口,眼神愣愣的。
這時她突然聽到身後沉重的腳步聲,愕然回首,就看見自家丈夫竟是的不知何時已經重新穿戴上了那套擱置在倉庫半個世紀的陳舊鎧甲,提著一斧一錘就朝著自己走來。
“好好看著家,等我回來。”
還未待她回過神,鐵錘就要奪門而出。
直到這時候才反應過來的鐵錘媳婦兒從身後一把抱住了他,忽然痛哭出來:
“不!你給我回來!你都已經退役好多年了,你還給我往哪兒去!”
“對不起...這一次,情況也許不太一樣,城邦...需要我。”
他受限於二十年前的那個保密協議,無法對家人吐露那個可能。
說著他就殘忍的將媳婦兒抱在腰間的兩隻手緩緩掰開,頭也不回的衝進了大軍的洪流,義無反顧的朝著東大門衝去。
那個方向的夜空,已然能看到天際隱隱升騰的火光和濃厚的草木灰氣息。
那是無盡田園中殘留秸稈焚燒時的刺鼻氣味。
“不...你回來啊...我害怕!”
這個業績蕭索的酒館前,只餘一名女矮人無助的跪坐在雪地上哀嚎痛哭。
恐懼,源於未知...也害怕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