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幾分鐘前。
基克感覺情況簡直糟透了...
甚至有種自己已經在冥河暢遊了好幾個來回,又被那頭青銅龍給生生拽了回來的錯覺。
其實早在他和坎革維安被‘發射’過來時就已經和抗擊了四個小時的利維坦他們一樣深陷惡魔重圍,只不過逃亡初始時因為混亂的惡魔們四散進了林地,危險程度還算可控。
可隨著他們沿著瑞薩維月海之路漸漸逼近科米爾邊境的提凡頓城時,漠口山脈與雷鳴峰的山川地勢像喇叭一樣漸漸開始收攏...
所以當他們一路‘驅車’抵達山脈隘口時,幾乎就可以說是淹沒在了重新合流在一起的惡魔之潮裡...
他們這一路上說是從惡魔萬軍叢中生生殺出一條血路來絲毫不為過,光是利維坦撞死碾死的惡魔就不知道有多少。
而基克和易勒溫則是背靠著背,像兩個永不疲倦的角鬥士一樣,不斷將‘上臺’挑戰的惡魔們斬於車下。
但活著的生物是會累的,即便是構裝機械也會發生構件磨損、金屬疲勞。
基克只記得自己在不斷機械似的揮舞著備用長劍,捲刃了就換備用的備用,如此迴圈往復,就像是這條綿延無盡的修羅之路永遠無法到達盡頭一樣。
每當他們感覺到達極限或是圍攏過來的惡魔密度過大時,利維坦和易勒溫就會用他們的‘龍息巨炮’開路。
在易勒溫又一發‘雷霆吐息’炸穿前方試圖阻截的惡魔們後,基克也覺得身體一陣帶著麻痺感的幻痛傳來,茫然轉過頭,就發現自己的腕足不知何時又被惡魔咬斷了一隻,整個眼魔就像是張脫水的海鮮乾貨,輕飄飄的飛離了車頂,向著下方那無數眼神狂熱的惡魔們墜落而去...
“啊...終於結束了嗎...小姐...我就要去下層位面投奔您了...您可一定要找到我呀...”
這是基克第四次訴說著自己的‘遺願’。
可就在他準備迎接自己的解脫時,卻是發現自己再一次被那頭青銅龍變的精靈遊俠給拽了回去...
而這一次,易勒溫許是看他腕足都沒剩下幾隻,索性將其中半截腕足直接栓在了自己的後腰上,就跟墜星海漁民腰間掛著鹹魚乾兒似的。
這‘鹹魚幹’卻是一邊用自己僅存的四條腕足揮舞著長劍,一邊崩潰的哀嚎道:
“提比利烏斯冕下,您就放過我吧...我真的堅持不住啦!”這三天兩夜的相處,基克也算是摸清了他們的關係。
可有時候,苟活反而比赴死更需要勇氣,尤其是面對非人的痛苦與折磨時。
眼魔這種生物嚴格來說是完全不適合作為近戰職業者的。
它的身體構造讓大量的神經元集中在自己的腕足觸手上,這讓他們有著非比尋常的智力與感知的同時,也意味著腕足一旦受創,會遭受到比人類感官要強烈幾十倍的痛楚...
尤其是當身周大半還全都是自帶火焰類法術的惡魔們...
這讓可憐的基克感覺自己就像是躺在煎鍋上的魷魚,身周還圍滿了迫不及待進餐的食客...
這簡直就是一場噩夢!
“堅持住!前面就是提凡頓城了!放心,你們這次任務完成的還算不錯,待會兒安全了,一定給你最全面的治療。”
易勒溫很好的沿襲了李維畫大餅的本事。
“可我的觸手...”
基克就像是個失去了夢想的還折鰭的鹹魚。
易勒溫:“我會讓伊格他們給你上高等復原術,會長回來的,保證就像新的一樣。”
“真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