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他的腦袋裡究竟都在想些什麼呢?也許是為了自己的族人免於黑龍坎革維安的連坐處罰,為了肩上那一絲淡薄的責任。
於是他選擇了向死而生,揮舞著手中的鏈枷大步流星的朝著那個幾乎不可戰勝的龐然大物悶頭衝去。
雖然下一秒他就暈厥了過去,連自己怎麼敗的都不知道。
但當滿身是傷的他被史萊姆的一口排洩物嗆醒時,他發現已經悄然邁過了那道門檻。
不過也從那以後,他就越發覺得自己跟不上主人的成長了...
其中感受尤為強烈的,就是在通往格爾索恩的地下坑道中,遇到那頭蛛化卓爾時,他和泰格竟是幫不上一點忙,更是險些被直接秒殺。
在隨後主人去往那艘危機重重的耐瑟魔法船,身為主人首席護衛的他,竟是連踏入的資格都沒有。
而每一次隨著主人的醒來,那股來自靈魂上的壓迫與顫慄感,都讓他無法言喻。
一想到重重過往,霍茲就種莫名的焦慮。
他沒有伊格那樣的智慧,也沒有泰格的管理創造能力,也沒有加爾文那詭異的靈能,更沒有艾黎殿下那可怕的天賦。
他霍茲,澤蘭迪亞的豺狼人大統領,也想變得強大起來,成為主人可以倚重的左膀右臂,而不是誰都可以勝任的看門犬。
想到這裡,他從腰間取下那隻從一名路斯坎軍官那兒得來的酒袋往口中猛灌了一口,將剩下的全部淋在腦袋上,甩著腦袋打了個響鼻,竟是紅著眼睛揮舞著手中生鏽的戰斧朝著那名來自路斯坎的傳奇戰士當頭砍去。
望著悶頭衝來的豺狼人戰士,庫思元帥忽然笑了起來,從地上拔出雙手闊劍,在空中掄了個半圓就朝著霍茲對砍了過去。
嘭!
兩人斧劍相接的剎那,洞窟中原本都在進行著難以描述運動中的路斯坎人和怪物們同時一顫,那如同大地雷音般的可怕巨響,讓最近的人群耳膜都溢位血跡,當場暈厥過去。
更遠處的人們則感覺自己的視角彷彿越飛越遠,直到下一刻,他們恍然發現,自己竟是被那如同鍊金炸藥爆炸時的可怕衝擊轟的飛離了出去,以極其不雅的身姿不住翻滾著。
而洞窟中原本平整的地面上,二人腳下的石質地面當即如同蛛網般不住崩裂,無數石屑朝著四面八方拋飛、崩解。
而上方則不住有受到震動的石塊當頭砸下,卻彷彿碰到一道無形的力場般彈開。
霍茲那銀色毛髮全部向後陣陣吹拂,面部迸起了一道道游龍般的青筋,口鼻更是因為驟然承受了遠超負荷的衝擊而溢位兩條血線,雙眼卻死死的盯著自己的對手,眼中流露出前所未有的狂熱神采。
終於,終於不再是無可奈何了。
而原本還帶著玩味兒神情的庫思元帥,面色變得越來越嚴肅,嘴角不斷下垂,雙眼周圍的線條如同刀削般鋒利。
他發現自己似乎有些小看這頭豺狼人了。
不過,兩者之間的實力,終究還是有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
這一切,僅僅發生在一瞬。
下一刻,身軀更加巍峨高大的霍茲反而先露出頹勢身形不住倒退。
而庫思則是發出一聲怒吼,掄起闊劍如同打鐵似的朝著霍茲砍去,發出乒玲嗙琅的聲響,而霍茲似乎只有招架之力,連手中的斧子都已經完全變形。
乒!
噗嗤。
那把粗製濫造的武器終於徑直崩裂,整塊斧子整個飛旋著扎進石壁當中。
整個畫面就此定格下來。
就看到原本高大的霍茲單膝跪在地上,膝下的石面已然完全碎裂,不住有鮮紅的血跡滴落地面,將他銀色的毛髮染紅。
而一把巨大的闊劍整個架在他的肩膀上,已然砍進去了三分之一,然後被兩隻狼爪緊緊的拽在掌心,就像是用雙手託舉著這把巨劍一樣。
關鍵時候,若不是他的肩上長出宛如銀色金屬般的龍鱗,這一劍下去怕是要將他整個人劈成兩半了。
庫思深吸口氣道:“我承認小看你了,霍茲·黎曼魯斯,你是一個可敬的對手,不過...也就到此為止了。”
“是嗎...”霍茲的胸膛宛如破口的風箱一樣,緩緩抬起頭,咧開滿是獠牙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