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裳也心知父王所說的無情之極的人是阿顏,可在她的心裡,阿顏不是無情無義的人,相反的,正是因為阿顏對她,和對流殤的情義,她為阿顏付出再多都是值得的,沒人比她更清楚阿顏對流殤的心,即使她如今不是流殤的樣貌,但她還是自私的享受了阿顏對流殤的思念和情意。
琉裳也好,流殤也罷,不論她是誰,是何模樣,都是佔據了阿顏心的人,其實這樣就已經足夠了,若說琉裳還有何貪心奢望的,那麼她的貪心就是不想離開阿顏,她的奢望就是能與阿顏長相廝守。
“王上,一切都是我一人為之,不關殤殿下的事,還請王上不要怪罪殤殿下…”汐韻感動過後,一咬牙便出言頂下所有的罪責,她知道王上是不會真的傷害琉裳的,畢竟琉裳是王上的親子,是水族的殤殿下。
可是她自己就不同了,她只是殤殿下身邊的一個丫鬟,更何況還殘殺了那麼多的族人,死罪難逃,若她一死,王上必不會為難琉裳。
她不能讓琉裳為她頂罪,殺害族人本就是罪無可赦,本來她可以只取那些族人們的元丹,可她卻都狠心的下了殺手,說無意殺之是不可能的,汐韻無法逃脫心狠手辣的罪責。
“殤兒,先起來說話。”
水族王上冷聲的話語卻帶著一絲疼惜,流殤畢竟是他的孩子,又怎會真的不心疼,繼而又看向汐韻,可就沒有絲毫疼惜之色了,只有威嚴而凌厲的氣勢,“汐韻,你殘殺族人,死不足惜。”
言罷一揮衣袖,一股強大的水流之氣凝聚出一支箭羽射向汐韻。
“噗……”
汐韻避無可避,更別說閃躲了,生生的挨下了這一箭,頓時摔身倒地,吐出一口鮮血,臉色煞白,嘴角的血跡格外顯眼,貼近胸口的衣裙頃刻間被血染紅……
“汐韻……”琉裳連忙將汐韻扶起來,伸手護在汐韻身前,眸中一閃而過的怒意,更多的是自責,她欠汐韻的太多了,凝眸直視自己的父王,堅定的語氣說道,“父王,你若要殺汐韻,就先殺了我吧。”
“好啊,你居然為了她而和父王作對,父王這就將你們兩個帶回王宮處決。”
琉裳的拼死相護卻更加惹怒了水族王上,大手一揮,巨大的水流漩渦剎那間包裹著她倆,使她倆動彈不得。
若是琉裳沒有失去元丹,或許還能與自己的父王有一拼,沒有元丹在身,琉裳壓根就不是對手,反擊也是徒勞無力罷了。
琉裳本以認命不做反抗了,但就在此時,一股龍鳴般的劍氣迎風襲來,斬開了包裹著她倆的漩渦束縛,暫時得到自由的琉裳和汐韻同時抬頭看去,便見一襲紅衣身影持劍而來。
公子顏手持龍骨劍飛落而下,站於琉裳身前,冷眼看向同樣氣勢威嚴的水族王上。
暗道還好趕來的及時,不然琉裳就會被他帶回去了。
昨晚他便聽到了琉裳和汐韻的談話,今早琉裳還真的來辭行,確實讓他氣憤不已。
雖說聽到了她們的對話,不過卻聽得一頭霧水,他並不明白琉裳和汐韻發生了什麼事?或是遇到了什麼事?和她們相處了這麼久,公子顏才發現原來他竟一點都不瞭解她倆,自從最開始救下她倆,並且將她倆帶回了傾顏樓。
公子顏事後並非沒查過她倆,可是什麼都沒查到,說起來,他至今都不知曉琉裳的來歷?不過他並不懷疑琉裳,琉裳對他的心意任誰都看的出來,他相信琉裳如同相信流殤一般。
剛才在莊中,顯然是察覺到危險的氣息,琉裳和汐韻才雙雙遠離了御劍山莊,公子顏雖萬分氣惱,可卻也當即便追了上去,若說不擔心她們的安危,那是不可能的!
公子顏打量的目光看向眼前的黃袍男子,這便是琉裳口中的父王?剛才見識到他竟能主導天地間匯聚而成的水流,究竟是何身份?
偏頭看了一眼琉裳,眸中一縷思量,琉裳的身份果真不簡單,可是,他公子顏也不會讓人傷了琉裳,即便那人是她的‘父王’。
“阿顏……”
琉裳眼見公子顏的身影,眼裡閃過一抹欣喜,然後扶起汐韻站起來,隨之公子顏腰間的那顆元丹也散發出陣陣光暈。
水族王上略帶探究的目光看著突然出現的公子顏,瞥見他腰間垂掛的元丹,頓時眸光一冷,“原來殤兒的元丹在你身上,他是為了你才變成如今這樣。”
琉裳聽聞此言當即心下一慌,或許阿顏聽不懂父王的意思,可她卻很明白,她也不希望阿顏和父王大動干戈。
“阿顏,他是我的父親,我……”
“琉裳,你還要騙我嗎?”
琉裳本想告訴公子顏,那是她的父親,讓他不要和父親針鋒相對,可卻被他冷怒的嗓音打斷未說完的話,看到他眼裡的冷然,琉裳不禁心中一涼,這樣的阿顏讓她不知該如何是好?
“殤兒,只要你拿回元丹並且隨父王回宮,父王便不與他計較,不然他和汐韻都得死。”
水族王上命令的口吻威脅著琉裳,只要殤兒拿回元丹隨他回去,便能做回曾經那個縱橫水族的殤殿下,那樣才是他的兒子流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