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快要哭了，怎麼面前站著的這個人就把她想得這麼不堪呢？
“我…我叫孫雅蕾。我…我…”醫生怯生生地說道，眼裡的水霧似乎馬上就要變成小溪，從臉龐流下。
韓睿卓拿鼻子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轉過身去看向窗外，而劉綺墨卻是站起身來，朝孫雅蕾走了過去。
用手拭去臉上的眼淚，劉綺墨開口說道：“沒事的，有什麼事情慢慢說，他不會怪你的。”說完，還看了許平凡一眼。
吸溜了兩聲，孫雅蕾平靜了一下情緒，偷偷看了一眼韓睿卓，發現他並沒有轉過身來看向她的跡象。又偷看了一眼許平凡，開口說道：“我當時做手術的時候，賴醫生是在我旁邊的，所以你們不用擔心我會犯錯誤。”
說出這句話彷彿用盡了她的所有力氣，因為話畢她便感受到一陣炫目，若不是劉綺墨恰好在她身邊，恐怕是又要出醜了。
劉綺墨也是被她這一句話的“後遺症”驚到了。還好劉綺墨是築基三階的高手，在反應和力量方面都有了長足的進步，這才伸手托住了她。
“你慢慢說，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許平凡趕緊解釋道，並且把剛才韓睿卓坐過的椅子往門口推了推，示意劉綺墨趕緊扶她坐下。
孫雅蕾嗚嗚地哭了起來，劉綺墨輕撫著她的後背。突然，孫雅蕾感覺到一股清涼從背部湧來，那種悲傷的情緒蕩然無存。
是青嘯靈水龍引導著劉綺墨，讓她渡過了一絲真氣到孫雅蕾的體內。由於那顆特殊的丹藥，導致劉綺墨的真氣擁有了這種特殊的功能。
“賴醫生是骨科最好的主治醫生之一，他的水平就連最好的主任醫師都自愧不如呢。”一說到她的老師，孫雅蕾破涕為笑，眼神中洋溢著崇拜的神情。
“所以賴醫生作為指導者，協助你做完了整場手術？”許平凡問道。
說實話，他並不在意究竟是誰做的手術，只要能夠縫合上就可以。剩下的，交給自己身體的潛力。
“是的，賴醫生是我的老師。”孫雅蕾深深地點了點頭。
“賴明，賴明…就是那個被稱為鬼手神醫的賴明？”韓睿卓若有所思，捏著下巴，突然想到了什麼，衝著孫雅蕾大聲喊道。
“的…對。”孫雅蕾又是被嚇了一跳，還好劉綺墨的手沒有離開她，不然又是一頓“山洪爆發”。
“鬼手神醫？有那麼厲害？”許平凡問道。
“我一個朋友和他爸就是他救好的。當時兩人在咱們市最寬的那條霽山大道上開車回家，按理說那條路是最不可能發生交通事故的，可誰成想，這爺倆是酒駕。據當時現場的交警說，時速已經飆到了一百五，結果就撞到了護欄上，都翻到對面車道去了。”韓睿卓繪聲繪色地說道，一邊說，一邊手舞足蹈地比劃起來，彷彿他目睹了那場車禍一樣。
“是的是的！我當時就在醫院，我老師那天正巧沒做手術，晚上約了我們幾個同學一起出去吃飯，然後就遇到了這件事情。”孫雅蕾一聽，竟然這麼巧，連忙解釋道，“當時我們差點就要換下衣服了，就看主任和副主任連忙跑到老師的辦公室，顯得特別的著急。話沒說幾句，老師就叫上我們幾個人，趕緊開始準備急診室。”
說到這，孫雅蕾顯得十分激動，神采奕奕，彷彿要把當時的情況投影在牆上一樣。
“當時老師的一個舉動讓我們記憶猶新，他剛一推開急診室的門就說道：‘準備兩套一樣的裝置。’我們當時愣了一下，完全沒有聽懂他的意思。”“是不是他給這倆人同時做的手術？”
韓睿卓不等孫雅蕾說完，馬上插話道。
“對！我們當時都傻了，只有跟老師最久的一個師哥反應最快，還在我們面面相覷不知所措的時候，他已經開始招呼我們完成老師的要求了。”孫雅蕾手心攥得很緊，許平凡看到似乎有滴滴汗液從她的小拇指處滑落。
“然後呢然後呢？”韓睿卓大聲地喊著。
“然後，老師只在並排的兩張床中間留了自己站的位置。由於醫院的裝置還沒有完成更新換代，正巧沒有輪到那個急診室，導致兩人頭和腳並排，也就是說，如果一個人的腦袋朝西，那另一個人的腦袋就朝東，要不然裝置就要擠在一起了。”孫雅蕾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在傷者馬上就要到達之前，師哥一直鼓勵著我們，讓我們冷靜下來，不要多想，只要當做是一場正常的手術。兩人推進來之後，老師彷彿變了一個人一樣。平時的他，話雖然不多，但是在做手術時，一定會跟我們詳細解釋操作步驟以及注意事項，就像我給你縫合傷口那時一樣。”孫雅蕾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許平凡，看許平凡不為所動，繼續說道，“但是那天，他除了喊器械名稱以外，就再也沒多說一句話。不，一個字都沒多說。有時我們看老師操作的手法看到走神，還好是三個人輔助一臺手術，這樣就有同伴提醒，不會耽誤傷者的救治。不知不覺中，老師就完成了這麼一場不可思議的手術。”
吸！
三人倒吸了一口冷氣，不由得被賴明恐怖的醫術所折服。雖然孫雅蕾可能有所誇張，畢竟那是她崇拜的物件，她的授業恩師。但一人同時做兩臺手術，難度之大，精度之高，消耗之多，可想而知。
“所以…所以我覺得…你們不用擔心的。”孫雅蕾想了想，還是說出了這句話。
“卓子，明天檢查完就知道了，沒事的。”許平凡衝孫雅蕾點了點頭，又衝韓睿卓點了點頭。
韓睿卓擺了擺手，說道：“既然有賴醫生在，我肯定是放心的。”
誤會終於解開，孫雅蕾舒了一口氣。
如果不是對方認識她的老師賴明，恐怕自己的真實身份要被扒出來，而之後的事情，她想都不敢想。
“那你的工作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