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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闖蕩世俗 第三十三章 攤牌

也不知怎的,許平凡一把拉過劉綺墨,狠狠地抱在懷裡,像是要把她揉進身體裡一樣。

劉綺墨知道失去親人的痛苦。她從劉家逃出來的那一刻,或許還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原來的生活是飫甘饜肥,鮮衣怒馬,而後變成了節衣縮食,甚至於低聲下氣。從天堂跌落到地獄的感覺,沒什麼人想要嘗試,即使想,那也是主動的。不是每個人都能上演鹹魚翻身,所以不是每個人都想去嘗試變成鹹魚。

許平凡不知道失去親人的痛苦。他的記憶裡,只有零零碎碎的關於親情的片段,而且還沒有面孔。說白了就是,誰愛的他,一概不知,何來擁有親人,又何來失去親人呢?但劉綺墨的出現,在這短短一週的時間裡,他在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身影:無依無靠,獨自前行。強烈的保護欲讓許平凡的心思全都亂了,他只想讓劉綺墨不再重蹈覆轍,如果不碰到他,他完全不會去管,但現在兩個人同在一片屋簷下,那就一定要護的她周全。

劉綺墨也不說話,雙手頓了一下,便輕輕地放在了許平凡並不寬闊的背後。

咚咚咚!

兩人迅速撒開對方,像是受了驚的兔子一般,臉紅的像桃子一樣,都愣住了,看著地板也不說話。許平凡剛想說些什麼,劉綺墨便去開了門。

“喲,沒打擾小兩口談情說愛吧?”王瀟這個不正經的一進門就是調侃起二人來。

“死一邊去,一天到晚你就沒點正形。”許平凡瞥了一眼王瀟,沒好氣地說道。

“說說吧,你到底是怎麼個情況?”王瀟也有點被許平凡刺激到了,說他一天到晚不正經,所以直接進入主題,問問這登個山怎麼還能登出事來了。

“來,綺墨,你倆過來坐下吧,讓我醞釀一下怎麼說。”許平凡微微嘆了一口氣,低著頭,走到了沙發邊,坐下了。

趁著冷雪冰還沒來,許平凡就一股腦地把他的經歷說了一遍,倒是沒說什麼老頭子的細節啊,什麼被天道選中啊,說的是一位隱士高人送了他一份機緣,讓他能夠踏上修真的道路,還把霧霽山的奇怪跡象歸結為他的身上。

“…”“…”

“綺墨妹子,雖然說聽起來跟說書的一樣,但是,結果是真的。”王瀟聳了聳肩,頗為無奈,心裡想著他自己怎麼就不能有這麼個機緣呢?

“我小時候聽父親說過,‘凡古之大能者,機緣比之他人有過之而無不及’。可能凡哥也是這種厲害的人吧!”劉綺墨完全沒有考慮許平凡的話是真是假,也沒有在乎最後登山比賽的登頂過程,但當她知道了許平凡不會再經歷之前的事情了,是真的為許平凡而高興。

“走一步看一步嘛,或許這輩子的修為就不能寸進了也說不定呢。”許平凡察覺到了王瀟有些鬱悶,寬慰道。

“你瀟爸爸我是這麼小氣的人嗎?我只是有點鬱悶而已。”王瀟託著腮,怪里怪氣的。

“滾蛋,接著說正事,待會要來的人,你知道是誰…”

叮咚!叮咚!

話音未落,許平凡家那二百年都沒響過的門鈴響了。

許平凡和王瀟對視了一眼,而劉綺墨卻是沒什麼反應。

許平凡起身開門,把人讓進來,王瀟一聲驚呼:“冷老師!”

今天的冷雪冰沒有了往日的容光煥發,而是頂著大大的黑眼圈,打綹的頭髮胡亂地披散在肩膀之上。上身簡單的白襯衫,外套了一件薄薄的羊毛針織衫,而下身也只是淺色牛仔褲配白帆布鞋,活脫脫的一個鄰家大姐姐,但頂了個臭臉。

許平凡指了下他剛拿過來的椅子,讓冷雪冰坐在了單獨的一側,而另一側是三人。

許平凡內心驚詫了一下冷雪冰的舉動,因為她連王瀟和劉綺墨看都沒看,就徑直坐在了椅子上,低著頭,十指相扣,雙肘拄膝。

“有…”

“我加入你們。”

冷雪冰瞬間抬起頭來,堅定的目光直視許平凡,而又掃過王瀟,劉綺墨。

“什麼情況?”兩人一臉茫然地看著許平凡。

“冷家。她是冷家的人。”許平凡深沉地說道。

“冷家的人?沒聽說過啊?”王瀟說完,看了一眼劉綺墨,畢竟她的接觸面比自己可是廣得多,可是劉綺墨也是搖了搖頭,對此毫不知情。

“啊?難道冷家不是世家?”許平凡也有點蒙了,看向了冷雪冰,期盼著她能夠解釋一二。

“冷家跟你們想象的世家不一樣,咱們生活的地方,我們稱之為世俗界。而之所以稱為世俗,則是幹什麼事情,都免不了與世俗之人打交道。冷家不入世俗,但和世俗也有著一定的聯絡。冷家會派人保護世俗的世家,而換取必備的物資,這也是唯一的交易了。而像冷家這樣的世家,我們稱自己為隱藏世家,除了冷家,還有兩個:劉家,鮮卑家。”冷雪冰解釋道。

“鮮卑家?鮮卑難道不是一個民族嗎?”王瀟看了一眼劉綺墨,繼而問道。

“沒錯,鮮卑家的人都是由鮮卑族組成,而且只有擁有鮮卑姓氏的人才能在鮮卑家存在。拓跋,宇文,慕容,這就是三大姓氏。”

“那你知道都有哪些世家在冷家的掌控之下嗎?”許平凡問道。

“這些就不是我這個層面能知道的了。”冷雪冰嘆了口氣,繼而擺了擺手,接著說道,“我在冷家女弟子裡資質排行第二,全部算下來也能算得上前五,而因為一次內部陰謀,我陷入重圍,穴竅被封,修為盡失。就連我的父母也不敢相信我是被同門所害,所以被家族放棄的我,憑藉著僅剩的天賦,來當了一名老師,想著能夠教書育人,至少做個有用的人吧。”

“可是家族裡就從來沒想過給你治療?”許平凡略帶疑惑地問道。

“家主最後定性為同輩交鋒,且在我身上的投資一夜之間全都化為泡影,他們巴不得我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但是我又沒有人脈,對他們沒有威脅,在我父母的極力要求下,方才作罷。”冷雪冰的聲音越說越小,本來堅定的眼神也越來越迷茫,而頭也越來越低。

突然,一股溫暖傳在了她的肩膀,是許平凡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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