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昊陽開著車,並沒有送夏天歌回家,而是出城來到海邊。
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遠處的海天已經連成一片,黑黢黢的,分不清哪裡是天,哪裡是海。
顧昊陽找了個合適的位子把車停下來,這才扭頭問,“能告訴我,出什麼事了嗎?”
夏天歌大腦一片空白,這個時候才募然發現,自已竟跟顧昊陽單獨在一起。
她的神經一下子緊張起來,顧昊陽是個十分危險的人物,在這樣一個荒僻的地方,他要是對自已用強,自已可真的沒有一點抗拒之力。
她在腦子裡緊急思忖著對策,手在包裡摸到防狼噴霧,心裡才稍踏實了些。
“事情都過去了,我現在已經沒事了。回飯店吧,我今天晚上什麼也沒吃,現在有點餓了。”
沒等顧昊陽回答,他的電話卻在這個時候響了,他拿起來一看,是陸婉怡打來的,他頓時惱怒起來。這個可惡的女人,好像能掐會算似的,每次他跟夏天歌剛有點眉目,她的電話立即就會跟蹤而至。
沒有任何猶豫,他果斷地把電話結束通話了。
可陸婉怡這回卻像是鐵了心,仍固執地打著電話。
夏天歌猜到了幾分,“是婉怡打的吧,你怎麼不接?”
顧昊陽沒好氣地說,“她一天到晚淨是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用不著理她。”
夏天歌正愁如何擺脫這個危險的境地,趕緊說,“還是接吧,她打得這麼急,萬一真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不就耽擱了。”
顧昊陽一接起電話,陸婉怡在電話裡就怒吼起來,“顧昊陽,結束通話我電話是什麼意思,不方便對吧?你別忘了,我不光是你老婆,還是諾頓分廠的廠長,你不接電話,就不怕誤了大事?”
顧昊陽冷冷地說,“現在是下班時間,哪會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你有事說事,別扯那些沒用的。”
陸婉怡卻反問,“你在什麼地方,你那邊怎麼那麼清靜?不對,有海浪的聲音,這個時候,你會跟誰在海邊浪漫?你忘了你女兒還在醫院住院,你老婆成天忙得焦頭爛額?”
顧昊陽怕她再說出更難聽的話來,直接把電話結束通話,然後關了機。
夏天歌關切地說,“你女兒病了這事應該是真的吧,孩子這麼小,這麼可愛,婉怡不可能拿自已女兒來開玩笑。我現在已經沒事了,回飯店吃點東西就回家吧。”
顧昊陽幽幽地說,“天歌,我說我現在生活在地獄,你相信嗎?”
夏天歌已經從杜墨一家的陰影中擺脫出來,心情好了許多,“沒那麼嚴重吧。”
顧昊陽沮喪得抬不起頭來,“事情比你想像的嚴重一百倍,我的公司面臨重重危機,我的家庭看不到一點希望,我感覺自已每天活下去都需要尋找理由。”
“你說得也太誇張了吧。”夏天歌想起顧昊陽施予自已身上的傷痛,頓時在心裡冷笑一聲,嘴裡卻說,“你跟婉怡結婚時間不長,現在應該還算是在磨合期吧,兩個不同家庭出身的人驟然生活在一起,肯定有諸多不習慣。等你們彼此適應就好了,畢竟,孩子都這麼大了。”
這道題確實無解,顧昊陽不想沿著這個話題討論下去,反問她,“你跟杜墨怎麼啦,我聽你們說話的意思,似乎今天是跟杜墨的父母見面的日子。怎麼,談得不愉快?”
夏天歌心裡一陣刺痛,“不要再提杜墨,他這一頁,在我這裡已經翻篇了。”
顧昊陽心裡沒來由的一陣狂喜,停頓了一下,才用不容質疑的語氣說,“我現在送你回家,明天早上我會來接你上班。”
“剛才婉怡不是已經懷疑你跟誰一起在海邊嗎,你要是開我的車回去,估計你們家今天晚上就不太平了,還是回飯店吧,我現在開車已經沒有問題。”
“我不會再讓你冒險的,如果你擔心陸婉怡會無禮取鬧,我可以把你送回家後,回飯店換了車再回去。”
夏天歌不再在這件事情上糾結,想了想還是說道:“有一件事,你希望你有個思想準備。”
顧昊陽一怔,在反光鏡裡看了一眼坐在後排夏天歌模糊的影子,“你說吧,我聽著。”
夏天歌細心組織了一下語言,這才慢吞吞地說,“婉怡聽人挑唆,盜用天歌服裝的春裝設計方案,加班加點地生產了不少春裝出來。可是我的春裝已經搶先一步投放了市場,因此,她這個時候恐怕正心急這批產品如何處理呢。”
夏天歌雖然說得輕描淡寫,但顧昊陽耳裡卻不吝是一擊驚雷。他一個急剎,汽車頓時停了下來。
“你剛才說什麼,雲夢盜用天歌的設計方案?”
“千真萬確。”夏天歌一臉沉重,“天歌服裝的春裝設計方案在我奶奶的壽宴上已經向社會發布,那場T臺秀你也親眼看到了。我不知道婉怡為什麼會鬼迷心竅打起了那套設計方案的主意。她派人到天歌服裝廠門口拉工人,我看在大家朋友的份上也沒跟她計較,可是今天,婉怡竟來我廠裡,要我交出她的助理汪詩琪。細問之下才知道,用天歌服裝的設計方案是汪詩琪的主意。現在汪詩琪已經失蹤,婉怡現在確實很難做。”
顧昊陽把嘴抿成一條線,重新啟動了汽車,“我先送你回家。”
夏天歌目送著顧昊陽開著她的車離開,嘴角處泛起一陣冷笑,她知道,今天晚上,顧家又有好戲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