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劉媽已經“撲嗵”一聲跪下了,“天歌小姐,求你饒了我吧,我也是被逼無奈啊。”
“誰逼你?”
劉媽小聲說,“我不能說,要是讓人知道了,我兒子就沒命了。”
夏天歌有些無語,“劉媽,你以為只要不說,別人就不知道嗎?既然我能找到這裡來,警方也能。你能瞞到什麼時候?告訴我,是誰在威脅你?
劉媽終於說道:“是大先生夏保赫!”
夏天歌平靜的聲音裡有著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威嚴,“站起來說話,把所有事情一五一十全告訴我,不許有一絲遺漏和隱瞞。”
劉媽一直低著頭,等她再招起頭的時候,夏天歌發現她臉上已經全是淚水。
“你知道,大先生和太太一直視我為眼中釘肉中刺,我對他們也一向繞著走,儘量不招惹他們。可是,那天你上班後,大先生把我攔住了,讓我看手機上的一段影片。我一看就嚇壞了,我兒子被人綁著,拼命掙扎,嘴裡叫著媽媽……”
劉媽回憶起當時的一幕,仍心有餘悸,“大先生說,你那傻兒子現在我手上,是死是活,你自已看著辦吧。要讓他死,再容易不過,要想讓他活命,就必須聽他的。我當時害怕極了,我兒子雖然長得五大三粗,可也只是個孩子。他從小被人欺負,被他爹拋棄,我是他媽,不能眼睜睜看著另人害他。就這樣,我答應了大先生的要求。他給了我一袋粉末,我也不知道什麼東西,他讓我裝進你蓋的被子裡。後來,他嫌我做事慢,自已動手把床墊挪開,把粉末撒在床墊下……”
說到此處,劉媽渾身都戰粟起來,“天歌小姐,從此以後,我沒睡過一個安穩覺,一閉上眼睛就聽見我兒子喊媽媽的聲音。後來,我看你每天正常上下班,跟從前沒什麼兩樣,傻柱也放回來了,我才稍微心安了些。我只是有點不懂,不知道大先生做這些是為了什麼。”
夏天歌嘆道:“那些粉末是鉛粉,有毒,我每天睡在這樣的床上,會造成慢性中毒。”
劉媽痛哭起來,“天歌小姐,我知道大先生對你不懷好意,但真不知道他會下這麼陰毒的招。這事都怪我自私,只想到自已兒子……李成通知我不用去夏家上工我就知道,事情已經敗露。我成天提心吊膽,不知道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麼。我一把年紀了,死不足惜,我只是放心不下我這個傻兒子,如果沒有我,他怎麼活下去?”
“你這病,心病的成份恐怕要佔大多數吧。你知道事情敗露,一直處於惶恐不安的狀態,積鬱成疾,所以才病倒了。夏家你是不能回去了,把病養好,讓李成重新給你找個地方上工。我替你兒子找個福利院住下,這樣,夏保赫不容易找到你們母子,你也可以安心了。”
劉媽不相信地看著她,“天歌小姐,這麼說,你肯原諒我了?”
夏天歌拿出紙筆,把劉媽剛才說的話整理了一下,仔細寫下來,遞給劉媽,“你看一下,跟你剛才說的有沒有出入。”
劉媽也是識字的,略看了看就說,“一點沒錯。”
“你在上面籤個字,按上手印,這筆賬,我以後會跟夏保赫算的。”
夏天歌離開雁門街,來到一家名為新世紀社會調查事務所門前,泊好車推門進去。
接待小姐躬身相迎,“請問小姐,有什麼可以幫您。”
夏天歌面無表情,“我找你們老闆談一樁業務。”
“小姐,裡面請!”接待小姐把夏天歌引到一間總經理辦公室,“穆總,這位小姐找你談業務。”
這人正是穆玉坤,他的私人偵探社一直打的是政策的擦邊球,隨時都在法律的邊界徘徊,沒辦法,只能打一槍換一個地方,改頭換面又重新開展業務。此時見了夏天歌不禁一愣,這女人不是陸婉怡讓自已調查過的人嗎,莫不是她知道了自已查她的事情,找上門來了。
但他是個老江湖了,並不動聲色,“這位小姐想跟我談什麼業務,但說無妨,我們新世紀社會調查事務所勢力雄厚,業務水平高,能為你量身訂製各種高階服務。”
“穆總是個爽快人,我也不拐變抹角了。我需要你替我調查兩個人,他們是父子關係。”
原來是生意來了,穆玉坤鬆了一口氣,“完全沒有問題,只要你能說得出此人的姓名,我們事務所一定會向你交出一份滿意的答卷。”
夏天歌從辦公桌上拿了一紙A4列印紙,在上面寫出夏保赫和夏南風兩個名字。
穆玉坤一見,知道夏天歌是想調查她大伯和堂歌,心裡立刻就明白了一半。大戶人家親情淡薄,為了爭奪財產而互相傾軋的事情他早已司空見慣。他是個生意人,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他當即就表態。
“益百永集團公司董事長的長子和長孫,這個單子有點挑戰性,很對我胃口,你想了解哪方面的情況?”
“他們的生活日常,每天接觸的人和事,越詳細越好。”
“完全沒有問題,你只需要留下一個郵箱,我每天會準時向你報告兩人的行蹤,特殊情況,我才會打電話通知你。”
夏天歌站了起來,“我等你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