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配套的廚房太小,夏老太太和胡月兩個人在裡面已經顯得有些擁擠,杜墨剛走到門口就被老太太攆出來,只得站在門口看著這一老一少忙碌。
老太太久未進廚房,剛開始還有些生疏,但她很快就找到了感覺。此刻說著話,手裡卻片刻也沒停著。
“早知道這麼熱鬧,我該帶瓶紅酒來。”
杜墨忙說,“我家裡有,我馬上回家去拿。”
老太太笑道:“你的傷還沒好利落,還是讓老頭子去吧,告訴他,順便帶幾個高腳杯。”
杜墨心裡一動,走出來對夏北巖說,“爺爺,奶奶讓回去取紅酒和高腳杯呢,你告訴我在什麼地方,我開你的車去取。”
夏北巖站了起來,“你現在還是傷員,開什麼車,還是我去吧。”
杜墨欣然說,“那我跟你一起去。”
兩人出來,夏北巖才說,“你是不是又想起什麼文章來了?”
杜墨不好意思地說,“還是瞞不過你的眼睛,我想去天歌的房間看看。”
“我們倒想到一路了。”夏北巖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天歌身中鉛毒,不用說就是她身邊的人作的祟。她經常呆的辦公室,汽車和臥室都是重點。昨天我去過她房間,沒有發現有什麼異常。”
轉眼間,兩人已經來到醫院停車場,杜墨說,“爺爺,你平常很少開車,還是我來吧。醫生說,我現在只要不作劇烈運動,基本與常人無異。開車不屬於劇烈運動,應該沒問題。”
夏北巖把鑰匙扔給他,“行,那就你開吧。”
很快,夏北巖的邁巴赫已經平穩地行駛在通往夏家的盤山路上,杜墨手握方向盤,目視著前方,露出一臉堅毅的表情。
夏北巖最欣賞杜墨的,就是他這份沉穩。他笑了笑說,“要調查這個案子,你準備從哪裡入手?”
杜墨思忖著說,“很多家庭中的餐具,比如陶瓷、搪瓷和玻璃餐具中都含鉛,如果天歌每天使用這些富含鉛的餐具,那麼,鉛就會隨著食物進入她的體內。但是,兇手如何保證這個餐具不被別人誤食呢,除非你們家每個人使用的餐具是固定的。”
“天歌的母親有潔僻,她不喜歡用別人用過的餐具,所以,我們家每個人吃飯喝水的用具基本上是固定的。”
“那你知道天歌使用的是那一個餐具嗎?”
“我哪知道這種事情。”夏北巖想了想說,“就是知道,沒有專用儀器也無法檢測那些餐具是否含鉛。不過這事好辦,回頭我都讓人把所有的餐具全部換掉,這個隱患就不存在了。”
“除了餐具,我們還可以從鉛或鉛的化合物的物理形態上來考慮,鉛只溶於酸,不溶於水。天歌的身邊裡肯定不會有硝酸之類的化學物質,因此,液體形態的鉛基本可以排除。除此之外,她身邊的鉛就只能是固體或粉末形態。那麼,這些固態或粉末的鉛,會藏在她房間的哪一個角落呢?”
夏北巖的緊繃著臉說,“不用再分析推理了,到了房間再說。”
說話間,夏家別墅已經到了,杜墨把車停在大門口,兩人一起下車。
夏保赫跟凌薇正在客廳裡為誰做飯吵得不可開交,見兩人進來,趕緊同時住了嘴。
夏北巖看著兒子和媳婦跟一對烏眼雞似地站在客廳裡,不禁一陣厭惡,“大年三十,我們家還真是熱鬧。吵吧,接著吵,把這個家吵垮,你們就心滿意足了。”
夏保赫十分尷尬,“爸,你和媽扔下我們不管,我們這不是著急年夜飯沒著落嗎?”
夏北巖哭笑不得,“你兒子都快三十了,還怪我跟你媽扔下你不管,虧你好意思說出口。”
“我年紀再大,在你和媽面前,不也是孩子嗎?”
夏保赫有些大言不慚,“我就知道你是一時生氣,才揚言要扔掉我們,到最後還是會心軟。”
“我見過臉皮厚的,就沒見過臉皮這麼厚的。”夏北巖冷冷地說,“別做夢了,我們是回來給天歌拿衣服的。今年你們就煮點泡麵湊合著過吧,下來好好學習煮飯,爭取明年過年不吃泡麵。”
夏南風卻盯著杜墨說,“爺爺,杜墨怎麼會跟你在一起?”
夏北巖用冷凌的目光瞪了他一眼,“這個問題我可以不理會你,但現在告訴你也無妨。杜墨現在的身份是天歌的男朋友,也就是我未來的孫女婿,還有什麼問題嗎?”
杜墨是夏天歌的男朋友,那麼,那個武藝高強的墨孤羽就不會對自已形成威脅了,夏南風頓時鬆了一口氣,滿臉堆笑著上前跟杜墨握手。
“當初在策劃部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們倆有一腿,可你倆死活不承認,我也沒辦法。你小子也算有福的,天歌這麼多男朋友,被爺爺承認的,你還是第一個。順利成為益百永的乘龍快婿,有何感慨,說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