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一臉精明的中年漢子走到劉斌面前,“兩位警官,你們找我?”
“你就是老闆?”劉斌指著面前那輛拆得七零八落的越野車說,“我問你,這輛事故車保險公司的定損員來看過沒有?”
那人臉上的一絲慌亂並沒有逃過劉斌的眼睛,但對方馬上換了一副諂媚的嘴臉,“報告警官,我們是接到保險公司電話通知,才到現場施救的。保險公司定損員已經在現場看過事故車輛,還拍了照。我們汽修廠向來都按規程辦事,絕對不會亂來。”
這話好像沒毛病啊,劉斌頓時有些洩氣,“行,我不過是例行問問,沒你什麼事了,忙你的去吧。”
如果事情到此為止,劉斌也只就只能掃興而歸了。偏那老闆嘴欠,從兜裡掏出兩包好煙,硬塞給劉斌和小王,“兩位警官,我們是遵紀守法的生意人。兩位警官辛苦,先抽支菸,咱們慢慢聊。”
劉斌接過煙,抽出一支,讓那老闆替他點上,這才漫不經心地說“老闆,我們以前好像在哪兒見過。”
這是劉斌他們常用的套路,放之四海而兼準,是為了不冷場而說的一句絕對正確的廢話。劉斌跟這個老闆根本不熟,不過隨口一說而已。
沒想到那老闆點頭哈腰地說,“我們廠暫時還不是警局車輛的定點維修單位,我正在運作,估計很快就搞定。到時候,你們就是我們汽修廠的常客了。漢東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難不成你也住在湖灣一號?”
這個不起眼的汽修廠老闆居然住在湖灣一號,跟杜墨同一個小區,劉斌頓時眼睛一亮,立即胡謅起來。
“我倒沒住湖灣一號,不過我有個姑媽住在哪裡。我常去她家玩,說不定,我們就在小區見過面。我是漢東本地人,家族私家車不少,留個聯絡方式,我讓我們家車都來這裡維修。到時候,你可要打折哦。”
那老闆高興地給三個人都遞了名片,“你們的車來我這裡,只要報出我的名頭,全部打8折。”
劉斌看著名片念出了聲,“江志軍,真是好名字,老闆莫非當過兵?”
“警官確實好眼力,我年輕的時候當過汽車兵,這一輩子命不好,看來就只能跟汽車打交道了。”
離開這個健談的老闆,三個人回到車上,夏天歌十分興奮,“這個老闆居然跟杜墨住一個小區,是不是太巧了點。”
劉斌已經繃緊了臉,“馬上去移動公司,調取這個江志軍的所有通訊記錄,再到銀行查他的銀行流水。”
剛才在汽修廠,夏天歌把手機調成了振動,夏南風打的幾個電話她都沒接,這時候手機又振動了,她看到仍是夏南風的,接通了電話。
“哥,什麼事?”
夏南風在電話那頭已經氣急敗壞了,“夏天歌,你什麼意思,為什麼不接我電話?”
“不接你電話還需要理由嗎,不方便不接,不高興一樣可以不接。說吧,到底什麼事?”
“什麼事你心裡沒點數嗎,昨天墨孤羽出手傷了這麼多人,現在人在醫院住院,他們都來找我要醫藥費,我不找你找誰?”
“要醫藥費這話虧你們好意思說出口,你們十幾個人圍攻墨孤羽一個,打不過受了傷活該。我告訴你,墨孤羽這叫正當防衛,懂嗎?想要錢,走法律途徑,到法院告去。”
“你要走法律途徑,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墨孤羽是開飯館的,這些傷員反正閒著沒事,天天到墨韻去,不怕他不出這筆錢。”
夏天歌知道夏南風說得沒錯,恨恨地說,“夠狠!行,怕了你了,我馬上過來。”
劉斌聽出了些端倪,把車停在路邊,“你剛才在電話裡說的就是昨天發生的事情吧,十幾個人圍攻一個人是什麼意思?現在還有人受傷住院,看來事情不小。告訴我事情的經過,越詳細越好。”
夏天歌把事情擇要點簡單介紹了一下,最後才說,“你現在知道為什麼有人要阻止杜墨參加壽宴了吧?墨孤羽的出現是個意外,誰也沒想到他功夫這麼厲害。昨天這些人受傷後就走了,沒想到今天還不甘心,竟找我要醫藥費。”
牽涉到大家族內部的紛爭,事情的複雜程度一定會超出自已的想像。如果按照正常的辦案流程,劉斌會讓夏天歌報案,但是,報案後,這類案件多半會被納入打架鬥毆一類,按照治安管理處罰條例,將當事雙方批評教育後就放人,至於傷員,該治還是得治的。
劉斌想了想說,“看來,這些人是訛上你了。能被你哥收買的,肯定是一些地痞無賴,這些人按照常規方法是治不了他們的。走吧,我陪你走一趟。”
夏天歌惦記著那個汽修廠老闆,“你不是要去移動公司和銀行嗎?”
“先處理醫院的事情吧,這事你一個人對付不了,先回警局換身衣服,我陪你到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