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何苦挖苦人,不如有話就直說”一旁沉默的藍凌緒終於開了口,方才他想了很久,他無論怎樣想也想不明白衛王居然是南宮洛璟帶走的。
她是在什麼情況下帶走他的,竟在他眼皮底下帶走一個人他都不知道,是她藏得深,還是他從一開始就太低估了她的能耐了。
心中這樣想著藍凌緒抬了眸看著南宮洛璟,只覺另一束目光也朝著自己看了過來。
迎上那雙眼眸時,恰時對上的是南宮靈的雙目,而她的眼中帶著一絲他難以捉摸透的神采,太多事情的紛擾,讓他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斟酌她的眼神,定了定神,移開自己的眸光,他等著夏侯意回答他的問題。
三人之間微妙的關係,似乎一下子就落入了夏侯意的眼中,他含著笑看著他們三人,似乎一點也不打算開口。
一陣莫名其妙的感覺過後,藍凌緒還是沉不住氣地問道:“王子是不是該把話說明白了”剛剛的話,他還是無法置信。
“剛剛的話,本王子說過那麼多句話,真不知道是哪一句”夏侯意看著藍凌緒一臉不悅,對他來說這似乎就是他的樂趣之一。
“南、南王真的要毀了我們當初的約定”額上的冷汗不知何時慢慢地涔出,藍凌緒心中有著一股難以按捺不住的緊張,因為答案如果是肯定的,這說明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費功夫,根本就得不到一絲的回報,這怎麼可以。
“同一句話本王子從來都不說兩遍”夏侯意揚了眉道,臉上帶著說不出的得意,讓藍凌緒只覺他臉上那抹得意是那麼的刺眼與礙眼,由此一想,心中的怒意更甚。
南王憑什麼悔約在先,若不是他,他怎麼可能控制衛國,他竟然過河拆橋。
可是心中怒又如何,他只能在心裡怒罵,卻無法為自己的話付諸於行動之上,任由自己掌心的痛楚蔓延開來,不時地在提醒自己,他會牢牢地記住今天所受的屈辱。
看到藍凌緒滿臉惱怒卻只能壓抑的模樣,夏侯意便不禁勾起了唇。
“你是要把我們關在同一個地方麼”夏侯意的冷笑讓南宮靈渾身不自在,所以她寧可他現在馬上就從自己面前消失,無論怎樣也好,她也早已沒了牽掛,當初是她做錯了事,現在知道父王已經安全,她也便真的沒有了任何的牽絆。
“關”夏侯意一臉恍然大悟地看著南宮靈,她倒是提醒了他,低低一笑,他轉頭看著南宮洛璟與婉姑,似乎是在思考什麼
難道他是在思考怎麼對待她們,婉姑看著夏侯意心中的擔心越來越多,身子也朝著南宮洛璟身旁靠了靠。
果不其然,她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的,夏侯意一邊思索著什麼一邊走近了她們,而當他每走一步,她的神經都緊緊地一抽,一刻也不敢鬆懈夏侯意臉上露出的一顰一笑。
“你要做什麼”冷了聲,婉姑決定先發制人。
而她的話似乎也奏效了,夏侯意走到一半果真停了下來,看著婉姑的雙眸也多了幾分輕蔑與那隱不可見的恨意。
他沒有說話,只是衣袖一揚,門外便走進了幾名侍衛,面無表情的侍衛們向他行了禮之後,才見他開口道:“把他們都押入天牢”
他的冷語讓南宮洛璟與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看向了他,不願見到他那副嘴臉的南宮靈只是輕嗤一聲,並沒有做任何的反抗,侍衛利索地靠近她,預備將她押走,卻被她冷哼一聲開口道:“天牢,南王終於還是忍不住下手了,”
“你夠狠,夠絕”藍凌緒看著這樣的情形也不禁開了口,心中滿滿的不甘心只能透過言語來發洩。
“做大事的人不狠不絕的下場只會跟你一樣”夏侯意迎上那雙滿是恨意的眼睛,他知道,這一刻,藍凌緒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一雪自己所受的恥辱,可是勝者王敗者寇,他現在只是他的階下囚,他已經不配有直視他的權利了。
只見他揚了手,一巴掌便重重地落到了藍凌緒的臉上,本該清脆的響亮的聲音,卻在這一室內變成了異常的渾濁與沉重,再次揚手,又是一聲重重的聲響,只是幾拳,藍凌緒的嘴角就已然流了不少的血,臉上也頓時多了很多傷痕。
“王子該適可而止了”
冷冷的女聲不帶一絲柔婉卻依舊甜美,讓人不得不為之所吸引。
眾人的眸光紛紛轉向了說話之人,,南宮洛璟。
婉姑剛放下的心被這她這一聲驚得再次提了起來。
“公、公主”她轉頭看著她身後的女子,心中再次忐忑了起來,便又再次轉頭看了看夏侯意的臉色。
“怎麼,公主要為他們求情”沉寂了良久,夏侯意才挑了眉開了口:“如果是求情,本王子倒想知道公主是怎樣一個心懷寬大的人,容忍了過去的種種,在因果迴圈之後,還能為他們求情”
“因果迴圈,王子倒也懂這個道理,看來無須洛璟多費唇舌了”
“你這話什麼意思”夏侯意看著南宮洛璟面不改色地看著自己,與自己對峙著,這樣的氣勢,若她是男兒身,只怕他也會輸給她,好在她偏偏是個女兒身。
睨了一眼夏侯意,南宮洛璟不緊不慢道:“有因必有果,他們的因果迴圈由王子來定,那王子這筆帳想必一定有人會收拾”
“你”她寥寥的一句話便如同落石投河一般激起了他心中的千層浪,一向自詡淡然的他,顯然在她面前似乎總是輸。
“人在做天在看,王子莫非是怕了”
“怕,本王子什麼時候怕過,人在做天在看,哼,本王子只信自己,自己的命運在自己手中,自己不去爭取,還能指望得了誰,”
瞳孔慢慢放下,夏侯意失去了方才的一臉淡然,此刻他情緒的波動全因南宮洛璟寥寥的幾句話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