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眸,密長的睫毛在燈影下投下一道長長的影子,讓人望不清那眸間的底色。
“公主有公主離開的理由,不願對本王講本王便不強求”抑制住內心的那股悸動,他依舊凝眸望著她,他想看清那雙清靈的眸子裡會是怎樣的光華。
“洛璟該是多謝東王的好意了”
言語落下,明明是一句帶著絲絲諷刺意味的話,而他卻只是一笑帶過,若是換做別人,此時他早已將那人治罪了,可是偏偏是她,是她啊
南宮洛璟見他眸中的笑意,心中微微一愣,轉而斂下心間突起的異樣,眸光停駐在門外的那道身影,心間的波瀾頓時生起:“洛璟實在想不通為何東王要大費周章地派人潛入西泠的王宮,東王可否為洛璟解了這心中之疑”她笑,笑意深深,可那清靈的眸色之中卻有著明顯的冷意。
“這個嘛”藍凌軒頓了聲,挑著眉望了望南宮洛璟,一絲狡黠在那俊美的面龐上生起,嘴角噙著一抹邪魅的笑,讓人猜不到他口中的下一句話會是什麼話。
只是還未等他接下去說,南宮洛璟便冷冷的說道:“東王不願說,洛璟便也不再問,夜深了,洛璟該是離開的時候了”得不到想要的結果,抑或是得不到結果的事,她南宮洛璟不會做,也不願做。
“公主覺得進了這座王宮,便還能走的出去麼”低沉的聲色流淌在斗室之中,帶著一絲富有磁性的魅惑,濃濃的威脅,還有一絲隱不可見的怒意。
“東王似乎忘了,洛璟此時的身份,不是衛國的公主,而是西泠的王后”迎上那雙漂亮的眼眸時,她清晰地望見他眼中的怒意,可是她卻裝作視而不見。
南宮洛璟提醒著他自己的身份,若是他不想給東國找麻煩,那他便不該給自己找麻煩。
清冷的風灌了一室的清涼,亦如這室中流轉的沉默一般。
東國的夜晚不比西泠的涼,或許該說,西泠的冬天比東國的長吧這是南宮洛璟自進入東國以來得出的結論,不知為何,自踏入東國的那一日,她的心中便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不明所以的熟悉感,空氣間流淌的淡淡的清新氣息,還有這一路路過的一些景物,讓她的心浮起一絲莫名的親近與熟悉感。
“王后又如何”一聲微揚的聲音落在耳畔,南宮洛璟猛然斂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的思緒,只覺眼前忽地暗了幾分,原來是男子頎長的身影投在自己的身上,擋去了那一束束光。
南宮洛璟欲退身幾步,手腕卻被他一把抓住,一陣生疼蔓延開,不禁悶哼了一聲。
“藍凌軒”一陣悶哼聲過後,便是一聲怒意的直呼其名。
擰起的眉,明明是滿帶怒意
可他竟然沒有一絲惱意,心裡倒是也喜歡她這樣叫他,叫他的名字,帶著怒意。
他靠近,修長而乾淨的手指勾起她的下頜,清越的聲音裡帶著幾縷性感的沙啞:“以後叫我軒,可好,璟兒”
原先所做的一切偽裝此時已然土崩瓦解。
待他反應過來時,他才知道,原來心間的話竟可以這樣輕而易舉地說出口,將內心想說的話告訴她,告訴她自己所做的一切,只為讓她離開西泠,離開鳳逸寒,若說半年之前的他無力與他對抗,那麼,現在的他完全有能力了,真的。
而他現在也做到了當初自己對自己許下的承諾,眼前的這個人便是他一直朝思暮想,一直為他帶來努力的力量。
溫潤的鼻息撲打在她的臉上,如一縷輕絲拂過臉頰,帶著一絲飄渺,帶著一絲極為不真切的感覺,南宮怔怔地凝了眼前在自己面前放大了無數倍的俊臉。
那眸間閃爍著的光華讓她連一眼都不敢看,不明所以地有些心虛,他話中的話講得如此明白,她又豈會不明白,那眸中的光華似要
“東王說笑了”斂了思緒,她淡然一笑,笑的風輕雲淡,也不去掙扎被他抓住的手。
說笑,她竟然當他所說的話只是說笑,他冷然一笑,凝著她的雙眸有著一絲難以扼制的疼痛。
本來握緊的手稍稍放開,下一刻,南宮洛璟便猛然退了幾步,與他分開了一些距離。
他站在離她兩步之遙的地方,沒有說任何話,只是望著她那雙眼眸似要將她看透一般,讓她一陣不適。
倏地撇開眸光,迷離地望著四周,她才幽幽得說道:“洛璟不知東王要派人將洛璟帶出西泠是為何目的,但是洛璟懇請東王不要讓衛國的百姓受那無妄之災,他們只求一個安寧的生活,天下是誰的他們並不介意,介意的是他們的王不可以是一個不顧他們死活的君主”天下真是有吸引力啊坐擁那萬里江河當真是擁有了那無上的權了麼。
鳳逸寒啊鳳逸寒你也在追求那主宰這天下的王權麼。
想到這兒,南宮洛璟便勾了唇淡淡地一笑,自嘲著自己,她似乎習慣了無論在誰的面前都會陷入自己的世界裡,這樣的感覺真的不是很好呢
“我追求的不是王權”簡單利落的答案,藍凌軒的面容上帶著不容忽視的正色。
有些話,他想講明白了,而不是讓她一直處在半懂半不懂的狀態,拖泥帶水可不是他藍凌軒的作風。
我,南宮洛璟仔細咀嚼著他用著那一個“我”字,心中訝異他竟會在自己面前用這個我,而是本王。
再一次,他移步她的身前,眼中帶著一絲令人迷亂的憧憬,彷彿只要一眼,便會被那眸光深深地吸引,再也移不開眼眸。
南宮洛璟還是條件反射地後退了幾步,卻在幾步之後被逼至了身後的牆面,再無路可退了。
“東王你”南宮洛璟看他眼神灼熱,能燙人似的,心中一個激靈,便欲將身子移到一旁,卻在她想移動時,被他死死地圈在一個狹小的範圍裡,動彈不得。
那眸中的清冷光華轉眼即逝,卻望的她有些心顫,她不知道他想對自己做什麼
眼前的這個人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她也看不清啊應該說難以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