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上繞城的一個坊市之中,一個長相肥胖,滿臉胡茬的中年人正怒氣衝衝的揣著腳下的人,而下面的人也不反抗,任由那重重的力道落在身上,只是儘量蜷縮著身子,好似在保護著什麼。
“你個卑劣無恥的小偷!惡賊!竟然敢偷我的饅頭,渾身上下一個子兒都沒有,白瞎老子這麼折騰。”他用力踢著腳下的少年,氣喘吁吁的說著,圍觀群眾沒有一個人上前勸阻,他們只希望離這裡遠遠的。他們早就已經麻木,每年上繞城被打死的乞丐多的是,沒有人會在意一個乞丐的死活。
興許是打累了,中年人喘著粗氣說道:“呼……別讓老子呼……再看見你,否則呼……直接把你打死!”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畢竟只是一個乞丐,他都懶得管打沒打死,解氣就行。
那少年的一隻眼睛睜開打量著四周,確認那壯漢真的走了之後才從地上爬起來,他看上去只有十二、三歲的模樣,渾身上下到處都是傷口,有的是剛才的壯漢留下的,有的是很早就留在身上的,披著一個六七個補丁的衣服,頭髮散亂。
“終於走了。”接著,他不顧自身滿是傷痕的身體,從懷中拿出用紙包裹的饅頭,他保護的很好,三個饅頭沒有沾染一絲灰塵,更沒有被擠壓變形,就像新買的一樣。
這幾個包子似乎比他本人還要重要一般,他並沒有過多聽留,將饅頭重新包起,放入懷中,不顧眾人嫌棄的目光和受到的傷勢,飛快的離開了這裡。
他在坊市之中七拐八拐,很快便來到一個偏僻的衚衕之中,這裡沒有陽光照射,只有大概三米的空間,他進入其中,來到一個躺著的人影面前。
面前出現了一個大概七八歲左右的少年,不過此刻他的狀態似乎並不妙,眼圈四周上有著濃重的黑眼圈,全身滾燙躺在地上,呼吸緩慢,似乎下一秒就要離開人世。
“小主,我找到食物了,你看。”他將包裹著的饅頭拿出來並放在他的身邊,有些焦急的看著躺著的人。
躺著的少年艱難的睜開雙眼,與常人不同的是,他的眼睛是金色的,並且有種獨特的魅力。但在此刻卻連動一隻手都費勁,他艱難的說道:“二……二樹哥,我已經快……活不下去了,這個還是你吃吧。”
名為李二樹的少年說道:“我已經吃過了,這是我專門給你帶的,你可不能餓著,你可是我們……嘶。”剛才他多動了一下,身體上的傷口出現裂痕,讓李二叔感到疼痛無比。
躺著的少年苦笑道:“二叔哥,你不用再勸我了,自從我家破人亡之後,只有你願意陪伴我,我一直都感激你,但現在已經沒必要繼續下去了,我不想再拖累你了,你為我做的已經夠多了,放……”
李二叔直接打斷他的話,把手放在他的額頭上,道:“又胡思亂想了,你不會死,我也不會死,別忘了我們可發過誓要去見證這世間璀璨呢,這不過是一場磨礪而已。聽話,吃了東西燒就退了,再堅持一下。”
“不,我……”躺著的少年還想說些什麼,但無力感卻充斥在他的身上,這幾天高燒不退,又沒有充足的食物補充,他終於堅持不住暈了過去。
“小主,小主……”李二樹將饅頭放在一邊,試了試呼吸,發現還有氣息,但極其微弱,不由更加著急起來,現在的狀態必須要退燒的草藥才能救少年,自己必須得再出去一趟。
他對著少年說道:“你再此處等著,放心,我馬上回來!”哪怕希望微小,但李二樹依舊打算去找草藥,因為只有這樣才能救眼下的少年。
但就在這時,一道白色光卻突然出現在他轉身的一瞬間進入他的身體,李二叔愣了一下,原本心急如焚去尋找草藥救小朱的,但卻萬萬沒想到會被隨機卡選中。
霎時間,一些記憶開始佔據他的腦海,原本的記憶與新出現的記憶開始融合,身上的傷勢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著。
恨快李二叔全身傷勢全部恢復,他的臉上出現笑容,這笑容好似萬里冰川融化一般,讓人看著就有一種溫暖的感覺。
他重新回到躺下的少年面前,並且仔細的打量著他,想要找出病因。
果然,他注意到少年的左手背上有一個痕跡,上面黑色血液已經凝固,紫青一片。
“原來如此。”李二樹心中想到,他這之前一直以為少主發高燒是因為路途太過勞累,但現在看來卻並不是如此,怪不得小主縱使擋著自己的左手不讓他看。
現在知道病因,那治療起來就簡單多了。
李二樹眼見周圍沒人,好似在自言自語,輕聲說道:“本體,你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