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人。
整個多元宇宙惟有三千九百餘尊的聖人。
楊雲當然不是第一次見到聖人，入侵仙劍奇俠傳世界，隸屬於萬族餘孽的混沌四神；仙劍奇俠傳世界本土的天帝伏羲，九天玄女，修吾，重樓；以及全盛時期乃是高階聖人的頂點，只差一步便能成就先天的九黎之主，戰神蚩尤……而於三眼族遺蹟中被人皇聖道侵染的裴驕，實力更是超凡脫俗，不是尋常聖人可比。
但像眼前這種排場極大，尚未正式登場便天花亂墜，地湧金蓮，全力顯示存在感，恨不得向整個位面宣告自己到來的聖人，楊雲尚且還是頭次見到。只是不知為何，他卻有種異樣的熟悉之感……
“不用疑惑，佛教一方的聖人，大多都是如此。”
似是看出楊雲的疑惑，伊耆的聲音緊接著便出現在他的耳邊：“更何況他走的是信仰封神，立地上神國‘無邊淨土’，以成聖人軍團之道，如此排場倒也正常。”
——聖人軍團之道？
聽到這個名詞，楊雲的表情頓時變得更加怪異了起來。就像伊耆說的那樣，果不其然在這尊身高百米左右的青身獅頭佛陀的背後，赫然有著無數身影相隨。
有拖曳方舟的神魚、有揹負聖山的神龜、有撐起大地的野豬、有討伐魔王的人獅、有跨越三界的侏儒、有手持巨斧的武士，更有手持神弓的神王、手託聖輪的神人、涅槃寂靜的覺者與騎乘白馬的救主。
這最為核心的十體或獸或人或神或佛，彷彿各自象徵著宇宙法則與生命演化的某一方面，融合起來就組成了一方完美無瑕的輪迴宇宙，與他身後更多的身影共同鋪開一方淨土……
而淨土之中，又有五千比丘，八百羅漢，四十佛陀一一浮現，個個身上都散發著不可小窺的氣勢，彼此之間更是動作默契無比，體表能量連成一片，氣機氣運相互勾連……就彷彿這些人不是獨立的個體，而是有著五千八百四十首，一萬一千六百八十手的一體怪物般！
“可別小看他們啊。”
話音未落，伊耆的聲音再度響起：“聖人能以自身聖道加持眷屬，使他們昇華為至少可以匹敵‘散仙’的‘偽聖’；而若是因緣羈絆深厚，甚至能讓軍團成員發揮出與自己本體相差無幾的力量，實力暴增不知多少倍數……雖說此等神降秘法對被降臨者代價頗大，但那一瞬間爆發出的威勢，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匹敵的。”
“每個走上這條道路的聖人們，手中皆有數十，數百，乃至成千上萬個位面，以及無窮無盡的智慧生命。一來可供收割信仰願力，二來挑選起最為虔誠的信徒也是事半功倍，這樣的程度，讓走上這條道路的聖人們不惜花費數萬年，乃至數十萬年來挑選自己的精銳軍團。”
伊耆不無感慨的道：“相信你也看出，他聖人軍團中核心的那十個化身最為特殊，被稱作‘十化身’。他們分別象徵著宇宙運轉的不同階段，各自都有不同的法則，分別來看平平無奇，可組合在一起就化作一方輪迴不止的宇宙觀，無限接近高階聖人……”
“宇宙觀……”
楊雲想起昔日蚩尤所言，高階聖人需要以自身心靈之光的本質與個性重新定義四大元素，基於自身之道重煉地水火風，改寫時空物能的基本定義。
而如今眼前這名聖人，則是將相應的概念“分包”給了不同的化身，雖然每個個體都只精通一種元素的一部分，但彼此結合起來，就讓中央維世佛體現出了一種他曾在蚩尤身上見過，本應高階聖人才應有的意境……
“……等等，你到底是哪邊的？”
起初還好，但越聽下去，楊雲就愈加感覺伊耆的話語有些不對勁起來。這傢伙非但沒有選擇繼續戰鬥，反而很有武德地停下手來，開啟了閒聊模式。
當然，如果光是閒聊模式倒還罷了，畢竟之前二人也算是邊聊邊打。但問題是伊耆給出的情報極其詳盡，三言兩語之間就把聖人軍團的底細透了個底朝天……就好像生怕楊雲不知道這些聖人的厲害，從而在不明真相之下吃個悶虧一般。
“沒有什麼‘哪一邊’之說，只有不同的利益，道路，以及相應的選擇。”
伊耆並未正面回答楊雲的問題，而是又當了一次謎語人。他的目光看向那尊即將穿越空間通道，降臨這方位面的青身獅頭佛陀，略帶感慨地道：“但，即便在洪荒大陸之中，天庭統治之下，依舊有神系之分，派系之別。”
“而‘毗溼奴’之名，亦是於多元宇宙之中傳頌許久。”
……毗溼奴。
楊雲知曉這個名字——印度教的三相神之一，與溼婆，梵天共同列席主神的存世之神，而與中洲隊在哈利波特世界中進行團戰的首個對手，最後被鄭吒擊殺的印洲隊隊長，正是有著“溼婆毗溼奴梵天”這個名字。
正因如此，楊雲才愈加疑惑起來：“但是，他為什麼——”
“——他為什麼從裝扮，到威勢，再到化身都是一副佛陀打扮，甚至於他的聖人軍團也均是這番模樣，是麼？”
注視著那緊隨毗溼奴穿越空間通道，同時降臨此位面的聖人軍團，伊耆提前一步，回答了楊雲想要訴諸於口的問題：“那當然是因為，他是聖戰之中的‘失敗者’。”
“就如同昔日，作為內戰失敗者的‘因陀羅’從原本的位置上掉落，化作了‘三相神’的榮光一角，而先前的至高神則成為了印洲教中空有其名，而無其形的天帝……而想要更進一步的毗溼奴，亦是不能免俗。”
“所以，早在不知多久之前一敗塗地，連自己的信仰，地盤，神國都盡數輸了出去，被對方徹底吞併的毗溼奴早已不是印度教的三相神之一，不是宇宙與生命的守護之神，而是佛教之中的——”
“——中央維世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