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是容晉的表情看著根本不像是在生死關頭,語氣太過溫柔,又或者是那雙茶色的眼睛裡透出的認真太過明顯,林安然終於回過神來之後,並不覺得有多害怕,只在心裡深深地嘆息,這世上就是有這樣的人,明知道可能被他騙,卻仍舊覺得心甘情願,哪怕往前一步是萬丈深淵,也原意邁開步子,朝前走。
林安然這麼想著,問他:“真的會爆炸?”
容晉沒有回答,反問她:“怕不怕?”
林安然搖搖頭,笑了一下,說:“沒什麼好怕的。”一輩子最好的年紀,都浪費在這個男人身上了,此時此刻,還有什麼好怕的。
容晉說:“這個都不怕,那就沒什麼好怕的了。”
林安然沒有說話,只是靠在了他肩膀上,預設了這句話。
電話裡時不時的傳來藍曼的聲音,容晉看著面前在不斷倒數的炸彈計時器,拿起了手機,說道:“誓詞的最後一句是這樣說的,‘只有死亡才能將我們分開’,可是藍曼你看,死亡都不能分開我們。”最後那兩個字,被容晉咬了重音,顯得尤其突出。
藍曼只覺得心神欲裂,這些句子就像是用烙鐵烙印在她心裡一樣,在這些年來,無數個日日夜夜,迴響在腦海裡,而此時此刻,容晉卻在對她說,你看,死亡就能分開他們,卻分不開他和另一個女人,這讓她如何接受!
藍曼拿著電話,覺得自己失去了語言的能力,她想說那你們就一起去死,可是容晉怎麼能死呢,容晉不能死,就像容晉說的,他發過誓,只有死亡才能將他們分開,容晉死了,那他們就要分開了。
她就像離了水的魚,張著嘴,大口的呼吸著,卻仍舊覺得窒息,難以呼吸,最後,藍曼極其艱難的擠出了一句話:“不,你不能死。”
她這句話聲音很輕,可手機的收音效果意外的好,兩邊都沒噪音干擾,容晉也聽的真切,他笑著說:“可是炸彈要炸了,藍曼,我要死了,跟她一起死。”
“不!你不能這麼對我!”藍曼歇斯底里的尖叫:“你怎麼能這樣對我!”
容晉問她:“你覺得痛苦了,難受了?”
“你怎麼能這樣對我!”
容晉的聲音冷淡了下來:“我為什麼不能?我愛的女人,玩得好的朋友,甚至只是說過話的人,你都能動手,我為什麼不能這樣對你?”
藍曼此時已經是滿臉的淚痕,她哽咽著說:“你怎麼能愛別人,你怎麼可以愛別的女人,你是我的,是我的……”
容晉握緊了林安然的手,放下了手機,徹底不再理會那頭藍曼再說什麼。ET
封睿在邊上已經要昏過去了,前面那個炸彈上頭倒計時的時間越來越少,這倆人卻在這裡談情說愛,他自己是想跑,卻腿軟的動不了,難道今天真的要交代在這了?
封睿欲哭無淚,看了看容晉,想了想,覺得這麼大個總裁也跟自己一眼,要炸成一塊塊,或者渣渣的,他心裡就有種微妙的平衡感,又扭臉看了看林安然,頓時就覺得這死法也太慘烈了,他們這倆大老爺們就不去說了,林安然要是這麼死,那多煞風景,多暴遣天物啊!
容晉要是知道他心裡這會想的事情,肯定先要趁著炸彈沒有炸之前,先要收拾他一頓,這明顯有YY他老婆的嫌疑啊!
藍曼那邊,門被敲得的震天響,門外的布魯斯急得跳腳:“大小姐!請您開門!您要是再不開門,我就要找人撞門了!”
藍曼自從容晉不再回應她之後,就坐在原地默默地流淚,像是斷了線的木偶一樣,蒼白的臉上滿是淚痕,沒有一絲血色與生氣,對於布魯斯的喊聲也是充耳不聞。
然後伴隨著敲門聲跟布魯斯的喊聲,房間裡的一時間響起了無數個鬧鐘的聲音,此起彼伏,像是拉響了什麼特殊的警報一樣,藍曼就像是被重新開啟了電源,剎那間有了反應,慌忙的在身邊尋摸著剛才被扔下的手機,雙手顫抖著撥通了一個號碼。
對方沒有第一時間接通,而是隔了一會才接起了電話,藍曼在滿腦子的鬧鐘聲裡等待著那人接電話,不過斷斷的幾秒十幾秒時間,就讓她險些再次崩潰,好在對面在她崩潰前終於接起了電話。
在電話接通的第一時間,藍曼立刻喊道:“把炸彈關掉!關掉!立刻關掉!”
對方明顯被嚇了一跳,然後才問:“真的要關?馬上就要炸了,可能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