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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深冰冷的流雲城地牢裡,玄墨無鋒蜷縮在拐角,沒有一點聲音。這樣陰冷潮溼的環境,已經令他麻木。身上的傷此刻已經癒合,但是心中的傷反而在這期間越發嚴重。
閉上眼時,玄墨無鋒總能看見那些他所不想看見的畫面。比如咆哮的千雷國戰熊撞破城門,通天的火焰將穿梭在內外城牆上的墨國將士於頃刻間化為灰燼,以及並肩作戰的戰友慘死。
這些都是真實發生過的場景,並非是夢。可是,現在這些已經成為過去的事情,卻在無形中成了玄墨無鋒的噩夢,並時刻困擾著他。
“這些都是假的,不是真的!”
陷入癲狂中的玄墨無鋒自言自語道,
“這些都是假的,不是真的!”
久而久之,玄墨無鋒開始分不清究竟什麼是現實,什麼是夢境。好在寒昭及時出現,並嘗試著將正陷入瘋癲的玄墨無鋒喚醒。
“醒醒,玄墨無鋒!”
望著面前雙眼間或一輪的玄墨無鋒,寒昭咆哮道。身著血羽夜鴉的墨國將士正守在牢門外,負責保護寒昭的安全。這些血羽夜鴉都是點星城大火後劫後餘生之人。
遺憾的是,寒昭的呼喊並未讓玄墨無鋒從癲狂中醒來,並且反而令玄墨無鋒陷入了更加深刻的瘋癲之中。此時的玄墨無鋒,雙手抓緊了寒昭的臂膀,不斷的重複著:“這些都是假的,不是真的!這些都是假的,不是真的!”
原本守在門外的那些血羽夜鴉,在看見這一幕後紛紛拔出了他們劍鞘裡的劍,結果寒昭瞪了他們一眼。周圍牢籠裡被關押的墨國逃兵們隨即將目光投向玄墨無鋒所在的牢籠。
望著面前瘋瘋癲癲的玄墨無鋒,寒昭嘆息著轉而問起了玄墨無鋒鄰邊的牢籠裡,因為同樣原因被關押在這裡的“獄友”:“這個人像現在這樣瘋瘋癲癲已經持續多久了?”
那個獄友回憶著,與寒昭恭敬道:“回稟大人,時間並不是太久,也就最近的事情。”
“也就是說還有的救。”寒昭自言自語道,轉身與跟隨他的那幾名血羽夜鴉說,“你們還愣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快去請城中最好的大夫,為玄墨將軍看病?”
幾名血羽夜鴉聽罷,躬身揖手退出牢房。片刻的思量過後,寒昭將玄墨無鋒打暈,並讓其中一名血羽夜鴉將玄墨無鋒背起,然後幾人一起退出了這間牢房。
身後,那些被關在牢籠裡的囚徒們齊聲道:“大人,冤枉啊!大人!給個機會大人!冤枉啊!”
對此,寒昭不為所動。
似乎,無論在哪個時代,哪個國家,只有在這樣的地方,人們才會說著同樣的一番話。並且絕大多數人說的都是謊話。
當流雲城地牢的大門再度合上之時,玄墨無鋒也在寒昭的幫助下離開了這裡。對於玄墨無鋒此刻的狀態,寒昭感到非常的意外。如果玄墨無鋒沒有辦法從這個瘋癲的狀態中醒來,那麼這對於接下來流雲城一戰中的墨國而言,無疑是一件重大的損失。
沒有玄墨無鋒統領的紫羽夜鴉,很難發揮其最真實的殺傷力。所以,無論如何寒昭都會想辦法將玄墨無鋒治好。
不惜一切代價。
就在玄墨無鋒被寒昭帶出地牢後不久,看守流雲城地牢的牢頭便將這個訊息透露給了正在與心腹謀士議事的南棠。之後,南棠揮了揮手,牢頭領著城主的賞賜緩緩退下。
心腹謀士這時微微一笑:“看來,一切都在城主大人的意料之中。”
南棠嘆息道:“葉晨,最近你怎麼總愛說這些奉承的話。這可不像你。”
葉晨笑而不答,卻聽南棠繼續道:“寒昭回來的實在是太突然了。剛剛我與他的對話,你在暗門後面應該都聽見了吧?”
話語間,南棠的目光轉向那副繪有墨國夜鴉城落日的畫,葉晨賠笑道:“聽得一清二楚。”
南棠:“所以,我這麼做應該沒有多大的問題吧?”
葉晨:“這些並不是什麼大問題。畢竟那些毒素並不致命,稍加調理幾天便可以恢復。”
南棠:“挺好的,現在寒昭有事情可以忙了。不會對我們要做的事情形成阻礙了。但是,即便如此我們還是得儘快做好該做的。你明白我的意思。”
葉晨拱手道:“屬下這就去辦。”
望著葉晨恭敬的模樣,南棠再次嘆息道:“玄墨無鋒啊玄墨無鋒,你可不要怪我。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墨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