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東霽之前,花梧並沒有想過這裡的雪竟然會下的這麼大。雖然出發的時候,妹妹花韻曾提醒過他,但是當時的花梧並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好在位於西霽以北的天武國,溫度也和這裡差不多,加上龍槍甲侍有著非常強大的適應能力,所以這裡的雪雖然下的很大,但是卻並不足以讓花梧等人凍得揮不動刀劍。
作為此行天武國的主將,花梧一刻未曾懈怠。他就像不知道疲憊一樣,基本上全天都在趕路。不僅如此,那些追隨他的天武國將士也彷彿各個都是鐵打似的,這讓被他們俘虜的翟文禮感到非常的害怕。
沒過多久,花梧帶著軍隊穿過密林,然後來到了一片空曠的雪原,就地進行駐紮。這時,一陣喧囂聲順著夜風從遠方的黑夜裡傳來。跟隨花梧多年的龍槍甲侍,在聽到這個聲音之後各個精神抖擻,每個人的眼裡都充滿了難以言喻的狂熱。
事實上,花梧之所以讓他們就地駐紮並非是讓他們休息,而是稍作整頓準備進攻。所有的龍槍甲侍自然明白。當聽到那風聲裡的喧囂之時,所有人的目光都齊齊投向了聲源的方向。
這時,身著重甲的花梧緩步來到翟文禮的身旁,淡淡說道:“翟文禮將軍,再忍耐一下。很快你就可以見到許多熟悉的面孔了。”
翟文禮皺眉不言,並在花梧話音落下後順著眾人的目光看向了深邃的黑夜。他看見了渺弱的火光,並聽見了熟悉的虎嘯。良久的沉默過後,翟文禮意識到花梧已經帶著自己追上了先行出發的夏國軍隊。
緊接著,花梧拍了拍肩甲上的落雪。
在場的所有龍槍甲侍紛紛騎上雪豹,就等花梧一聲令下。花梧猶豫了片刻,或許是因為趕了幾天的路,所以想讓將士們再休息一會,繼而在接下來的戰鬥中可以多殺幾個人。
結果,花梧的座駕赤焱黑獅卻在這個時候非常不識趣的發出了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隨後,遠方的軍營開始躁動。花梧見狀,倒也不慌繼續默默等著。
片刻後,一個夏國的斥候不合時宜地闖入了他們正在整頓的這片雪原。花梧親自上前給了那個夏國的斥候一個血淋淋的教訓,並刻意將他放走。
接著,花梧咳嗽了聲對眾人道:“所有人,聽我號令!緩步前行,陣行不要亂!我們一路平推過去!”
眾將士齊聲道:“諾——”
……
明月城中,由衷酒樓。
此刻已喬裝成縴夫的「隱」,緩緩落座在了柳風塵的這一桌,並時不時的將目光投向樓上正看著他和柳風塵的段念。
周圍的客人們在看見這個不知死活的縴夫坐在柳風塵這一桌後,紛紛識趣的換了別的位置。由於今夜何掌櫃推掉了不少的酒席,所以大廳裡除了已經入住的客人以外,並沒有多少過客。
看到這一幕後的何掌櫃本想上前勸走這名縴夫,但是柳風塵卻在何掌櫃動身之前便與這位縴夫聊了起來。這讓何掌櫃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做是好。
淡淡的殺意浮現在柳風塵漠然的眼神裡,向來不知死活的「隱」對此視而不見。這時,柳風塵忽然開口問道,“這位兄臺,有何貴幹?”
隱:“沒事兒,咋的?這裡不讓坐?”
柳風塵:“那倒不是,我只是好奇兄臺為何而來,真實的身份又是什麼。”
隱:“這位公子,你這話撒子意思?俺一粗人聽不懂你在講些森麼。”
柳風塵:“從我踏進這間酒樓開始到現在,兄臺已經換了十六張面孔,其中年紀最大的看起來約有七十歲,年紀最小的差不多也有十四五歲。不知兄臺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隱本想繼續裝糊塗,卻聽柳風塵繼續道:“只可惜,無論你再怎麼偽裝,終究無法掩蓋身上流溢著的真氣。這使得你的偽裝變得有些過於表象化。常人或許很難將你識破,但是遇見像我這樣的武者,僅一眼便可看穿。”
隱聽罷,先是愣了一下,接著忽然放聲笑道:“不錯不錯,傳說中的「柳氏雙絕」果然名不虛傳。”
柳風塵:“過獎,所以閣下是誰,究竟又是為了什麼來到這裡。不知可否告知一二?”
隱賠笑道:“直接告訴柳公子那就太沒有意思了,不如柳公子先猜猜看。如果你猜對了我是誰,接下來你問什麼,我答什麼。”
柳風塵笑道:“如果是這樣,那就算了。風塵一向不喜歡玩這種猜來猜去的遊戲。既然兄臺不願意告知,風塵也不作勉強。”
隱:“我可沒說不告訴你,是你自己不願意按照我的規則來獲取你想要的答案。”
柳風塵:“兄臺好歹給些提示吧?”
隱想了想道:“那我給你三條線索,三次機會,怎麼樣?”
柳風塵:“那倒不用,你直接給我三條線索一次機會就可以了。前提是別給我誤導性的資訊。”
隱笑了笑:“好的。”
柳風塵:“那麼開始吧。”
隱:“第一條線索,我來自遠方。”
柳風塵:“繼續。”
隱:“第二條線索,我千變萬化。”
柳風塵:“然後呢。”
隱:“第三條線索,我沒有名字。”
柳風塵聽罷,愣了一下,接著陷入了沉思之中。隱似笑非笑的看著面前的這位公子,補充道:“猜得出來嗎,如果猜不出來我再給你一條線索,不過咱們得加點賭注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