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沒有如果。君侯一開始就不該把我們算到東霽這一邊。無論是出於現在霽北的局勢,還是我們入駐夙國的真正原因。你明白我這話是什麼意思。”古依娜刻意沒有點破,並繼續道,“其次,墨國或許會讓夏國入駐流雲城,但是肯定不會讓君侯踏入半步。而對於西霽的千雷國與天武國而言,君侯也是一個很大的威脅。”
雲凡無奈的問:“所以呢?”
古依娜為雲凡分析道:“準確的說,接下來的流雲城一戰,並非五國論戰,而是三方會戰。表面上看起來肯定是西霽十二萬人馬與東霽十三萬人馬交鋒。但是實際上,則是西霽十二萬人馬,與東霽八萬人馬,以及我們北漠加夙國的五萬人馬會戰。更有意思的是,三方都在等另外兩方交鋒,並試圖坐收漁翁之利。”
“而且三方都會想盡辦法讓另外兩方交戰的這一幕發生。”雲凡嘆息道,“這該死的三方博弈論,你是從哪裡學來的這個東洲「兵法·論典」。”
古依娜沒有說話,雲凡猜測道:
“陸未聞教你的?”
話語間,這個來自北漠的美麗女人迴避了雲凡的目光,並轉而言道:“眼下,各方勢力已經開始朝著流雲城匯聚。不過話說回來,如果君侯從韓寐姑娘那裡得來的情報確切屬實,那麼流雲城一戰中,西霽這邊將會留下三萬人馬死守曜光城。我想君侯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吧?”
“你的意思是想讓我趁亂放棄流雲城,轉而攻打曜光城?”雲凡很認真的在思索古依娜的這番話,“可以是可以,不過現在的局勢瞬息萬變,我認為咱們還是得穩一點。”
古依娜見雲凡這幅模樣,忽然笑道:“面對這樣的局面,君侯以前不是向來喜歡‘兵行險招’。怎麼現在忽然怕了?”
面對古依娜的這番“挑釁”,雲凡沒有接。他默默將目光移向面前的沙盤,腦海裡則想著先前韓寐在試劍場跟他說的那番話,以及韓寐所提供的情報內容。
良久過後,雲凡問古依娜:“換做以往,我肯定會毫無保留的將一切壓在流雲城這一戰,但是你會同意嗎?”
古依娜聽罷,笑了笑,轉而為雲凡分析道:“流雲城的城防工事,並非甕城結構。面對千雷國與天武國的聯軍,無疑形同虛設。曜光城兩層城牆,那麼多的巨弩和城門,最後千雷國連攻城器械都不用,便讓墨國付出了幾乎全軍覆沒的代價。相對於流雲城而言,此刻的曜光城應該城防工事也遠比先前薄弱許多。”
“我聽說,墨國在這一戰中,所有參戰的高階將領幾乎無人生還?”雲凡若有所思道,結果古依娜說出了一個名字,讓雲凡愣了一下。
“那倒不至於,有一個叫玄墨無鋒的將軍最後逃脫了。”古依娜頓了頓,“不過逃到流雲城之後的他,卻被流雲城的守將直接關了起來。”
雲凡聽罷,疑惑道:“為什麼?”
古依娜嘆息:“這個君侯應該很清楚。”
“為什麼說我應該很清楚?”雲凡愣了一下,接著試探道,“因為他先前殺了墨衣重牙?”
古依娜點頭不言,雲凡本想繼續追問墨國人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但是忽然想起來那天在他與秦安會合之前,似乎有不少墨國的俘虜趁亂逃跑了,而這個訊息多半應該是那些逃亡到流雲城的墨國人,告訴的流雲城守將。
“流雲城的墨國守將叫什麼名字?”
雲凡好奇的看著古依娜,並問道。
古依娜想了想:“沒有詳細的資訊,不過我記得有提到他的名字,好像叫南棠。”
雲凡聽罷,也跟著想了想:“這人沒聽過,但是鑑於他在現在這個節骨眼上,把玄墨無鋒給關起來了,想必也不是什麼聰明人。”
古依娜思量道:“我估計關不了多久,或許流雲城一戰,這位南棠將軍會給玄墨無鋒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雲凡笑了笑:“既然這樣,那就一起按照原計劃,繼續朝著流雲城進發好了。這麼好的機會,千萬不能給他們。”
這時,阿克扎提突然闖了進來,問起了落下公館大堂外的那些裝備究竟是什麼情況:“君侯,怎麼這夙國的柳氏又送來了一批劍甲?是不是最近又發生了什麼事情?”
雲凡看了古依娜一眼,古依娜沒說什麼,雲凡會意,遂與阿克扎提道:“沒發生什麼大事,你好好留在明月城裡就可以了。待會出去的時候,記得把那些劍甲帶給咱們颯部「朔風」鐵騎的兄弟。”
“諾。”
阿克扎提躬身揖手,接著先是看了眼雲凡,又看了眼古依娜。他的這一舉動讓二人有些疑惑,於是雲凡先一步開口問道:“有什麼事嗎?”
阿克扎提遲疑不言。
古依娜催促道:“有事就說。”
阿克扎提吞吞吐吐道:“這幾天沒事的時候,我經常會站在城樓上往城內巡視,接著竟然在無意中發現了一片看不透的迷霧,然後我就派了幾個兄弟去那裡檢視,結果他們都失蹤了。”
阿克扎提的話,讓雲凡與古依娜皺起了眉頭。他們知道,作為「英武者」轉世的「真·赤焱武士」,阿克扎提與古依娜一樣,擁有著令人羨慕的強化感官。
他們的視力、聽力、嗅覺以及力量等方面皆是凡人所不能比擬的。哪怕經過了特別的偽裝,他們也可以一眼看穿,輕鬆識破,即便目標遠在千里之外。這也是為什麼每次古依娜總能識破「隱」的原因。普通人只有達到心武之境的「天人」境界,才能擁有這樣的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