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想要的則是夙國亡、雲凡死,至於千羽煙雲她現在最擔心的則是那個身在明月城中的妹妹,”玄衣無垢冷笑著,繼續道,“所以,無論是聖教還是夏國,亦或者墨國,再或者是千羽煙雲,我們的目的都是一致的。”
殷瓷聽罷,陷入了沉思。
卻聽玄衣無垢繼續道:“所以,殷教長只要順利將這封信送到敖椿手裡,他只要不傻定然能明白其中得失利益。至於「赤焱之亂」時,夙國予夏國間的恩情,早在墨國圍城時,夏國以聯姻之策解圍,便已還清。現在這場遊戲,已經開始重新站隊。敖椿若是答應了,待擊退西霽千雷國,曜光、流雲二城劃入夏國疆土。屆時,敖椿名利雙收,何樂而不為?”
殷瓷:“期間若是雲凡向他索要呢?”
玄衣無垢:“且讓敖椿請雲凡交出那些赤焱武士,然後再談這些也不遲。”
殷瓷:“雲凡不可能交出這些武士的。”
玄衣無垢:“他若是敢交,墨國的軍隊便將再次踏上霽北的土地。沒有這些赤焱武士,雲凡守不住偌大的夙國。”
殷瓷:“他若是不交,夏國將徹底封死夙國,而夙國唯一的出路只有面向北面的古龍關,與北漠的蠻人們,稱兄道弟。”
玄衣無垢:“適時,整個夙國將陷入一場巨大的包圍圈裡,與東霽列國格格不入。”
殷瓷:“然後,先生只需要等待合適的機會,給夙國扣上一定背叛華族的帽子,便可以引得天下列國群起而攻之?”
玄衣無垢:“而這一切的前提,都得看敖椿的態度,究竟是什麼。以及他會怎麼做。”
話語間,殷瓷的目光忽顯傷感:“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
玄衣無垢提醒道:“一切以聖教為主。”
聽到這裡,殷瓷噗嗤一笑。
心想:「你玄衣無垢,身為血衣長老會的肱骨,卻一心只惦記著墨國的利益,這個時候竟然還想拿黑天教的利益說事?真是其心可誅!」
片刻的沉默後,已經有些困頓的殷瓷,轉而問道:“那麼玄衣先生還有別的事情嗎?”
玄衣無垢淡淡道:“就這些。”
殷瓷撩起她的額前發,略顯疲憊道:“那就先這樣,到時候若是還有什麼別的事情,再聯絡。”
玄衣無垢拱手:“靜候佳音。”
卻聽玄衣無垢話音剛落,桌上那盞燃燒的紫黑色蓮花底座,十二個藍色的字元,在黑色的火焰熄滅之後,開始逐一黯淡。周圍的“時間流”也在這期間漸漸恢復了原有的速度。
當最後一個字元黯淡之時。
塵埃落定,桌上的殘燭燃盡。
密閉的暗事隨即歸一片黑暗。玄衣無垢則默默站在黑暗裡,靜靜地聽著自己的心跳聲,然後咧起了嘴角。
……
東霽夙國,明月城,深夜。
千羽楓華望著窗外的飛雪,不知在想什麼。不久前,鹿呦剛被抓,出於謹慎,她已經好幾天沒有出門了。
卻見此時,段念緩緩推開房門,送來了美味佳餚。自從來到明月城後,千羽楓華的衣食住行,基本上都是由段念負責。
在這樣一個對段念而言極其陌生的城裡。來自南方的段念,本能地警惕著一切。當然,除了千羽楓華。盤中的美味佳餚在送進來以前,段念都先替千羽楓華試過,沒有毒。
搖曳的燭火間,這個話不多的男人放下飯菜。然後默默轉身離去。他的腳步很輕。若不是因為門窗同時開啟的那一瞬間,使得寒風串流,千羽楓華定然不會意識到段念來了。
千羽楓華只是一介女流,而段念可是一位身經百戰的武者。所以,段念可以很輕鬆的做到腳步無聲,而千羽楓華要想將他察覺,恐怕並不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
轉念間,望著段念悄然離去的背影。千羽楓華忽然有些不捨,遂將他叫住:“最近,城中可有什麼重大的事情發生。為何前幾日滿城飛雪,人們卻紛紛走向街頭,歡呼雀躍。”
段念停下腳步,轉過身去。
他先是躬身揖手,接著與千羽楓華回憶道:“回稟主子,大概十天前的時候。西霽千雷國入境,並派出百騎,在明月城外與夙國的軍隊進行激戰。據說,千雷國的世子也在這個過程中被霜劍所俘虜。”
思量間,千羽楓華目光落在了窗外。
卻見風雪裡,一個熟悉的面孔正踏著夜色與滿地白雪,腳步匆匆未有遲疑。或許是夜裡太冷,亦或許擔心有人聽見她與段念接下來將要交談的內容。千羽楓華緩緩合上視窗,結果。就在這時,孟簡下意識地抬眼看向千羽楓華的住處,結果千羽楓華恰好也在這時目光相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