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凡懷念道:“你說,以前颯部的戰馬還是「燎原火」的時候,究竟得有多厲害,若是再配上赤焱武士,豈不是得橫掃整個天下?”
阿克扎提被雲凡這麼一說,忽然有些感傷道:“君侯啊!往事不可追!我們還是守著明月城,靜觀其變吧!”
辛扎依瑪附和道:“君侯,你就聽聽我們的勸吧!不要讓好不容易得來的優勢全部付之東流啊!”
雲凡看了看眾人,目光轉而落到了戰爭沙盤上的流雲城,並嘆息道:“唉,要是隱現在在這裡的話,他一定會支援我的決定。
這時,一串異動之聲從屋頂傳來。
“誰?”
阿克扎提與辛扎依瑪異口同聲,並在第一時間拔出了腰部的刀,神情嚴肅,絲毫不掩飾心中殺意。而云凡則與古依娜在這個時候目光相觸:“剛在唸叨他,這就出現了?”
古依娜:“或許早已旁聽多時。”
話語間,一個瘦弱的男子從屋頂上緩緩落下。他帶著半遮臉的面罩,全身上下都是被刀劍劃破的傷痕,破碎的衣甲讓人看了不由得有些心驚膽戰。阿克扎提與辛扎依瑪在看見他後,隨即放下了手中的武器,然後上前給了他一個擁抱,結果被他輕易躲閃。
“我現在身上都是傷,沒事別碰我!”聽隱說話的時候,雲凡總感覺他像個孩子。若不是初次相識時便見識過他可怕的身手,以隱的身高和身形以及聲音,確實可以偽裝成孩子的模樣。
“你這段時間去哪兒了。”看著突然歸來的隱,雲凡關切道,“身上這些傷是怎麼回事?”
“小事情,沒必要在意。都是皮外傷。”隱笑了笑,然後就地找一個地方暫且先坐了下來然後繼續道,“剛剛君侯和先生的分析都有道理,不過目前西霽千雷國的目標依然是曜光城。他們之所以突然隱匿蹤跡其實就是為了讓我們以及霽北其他諸侯國不敢在這個時候壞他們好事。”
雲凡皺眉:“你是怎麼弄到這個情報的?”
隱嘆了口氣:“千雷國中軍大營。”
阿克扎提與辛扎依瑪聽罷,直接驚呆了,古依娜疑惑道:“這段時間你不是一直在明月城中活動?”
隱:“從我在霜劍潛伏的時候,意外得知西霽千雷國即將入境這一訊息起,便一直秘密盯著這件事。後面我說著那些前來挑事的熊騎足跡,一路追到了他們大部隊。”
古依娜看著隱身上的這些傷:“這些傷都是你在千雷國軍營裡落下的?”
隱點頭,並轉而言道:“考慮到現在墨國人對於君侯充滿了憎惡與恐懼,若是君侯前往攻打,定然會遭到墨國人的殊死抵抗。所以,雷澈打算攻下曜光城後,以‘放墨國人歸去’為由,對流雲城進行勸降。”
古依娜聽罷,遲疑不言。此刻,隱身上的傷,令她有些擔心“隱”得來的這些訊息可能是雷澈故意放出來的。但是轉念一想,無論雷澈是否要拿流雲城,最終都得先拿下曜光。
所以,只要雲凡能夠在雷澈拿下曜光城以前,攻破流雲城,夙國與千雷國之間的戰爭,將會被壓制在流雲城與曜光城之間。那麼,明月城自然也將免於戰火,而古依娜也可以將更多投入城防建設的精力,轉到大的宏觀佈局上來。
隱:“眼下,確實是拿下流雲城的最好時機,但是臣下希望君侯能夠做好充足準備再邁出這一步。鑑於君侯在點星城時候的表現,接下來流雲城這一遭,定然難免會有死戰。”
望著一身傷的隱,雲凡有些心疼道:“你先下去休息吧,我會認真考慮你的建議,不會讓你的血就這樣白流。”
隱聽罷,躬身揖手退去。
原本雲凡曾寄望出發前召回隱,然後派隱潛伏進流雲城中,接著裡應外合,但是現在看來恐怕是不行了。
思量間,雲凡的目光轉而看向古依娜。卻見此時的古依娜,迴避了雲凡的目光,並默默看著面前的戰爭沙盤上,沉默不言。
柳風魂醒來的時候,陸未聞正在身旁為他活絡筋骨,調離氣息。一開始他還以為自己身在陸園,直到看見兄長柳風塵以及父親柳溯在不遠處端坐。
當時柳風魂心想,難道他們來陸園看自己了?結果餘光裡周遭的景物令他漸漸意識到自己並不在陸園。思量間,柳風魂與陸未聞的目光相觸:“先生,我這是在哪兒?”
陸未聞:“你現在正在自己家中。”
柳風魂:“家?”
話語間,陸未聞確定柳風魂並無大礙,於是轉身與柳溯辭別。離開時,望著陸未聞的背影,柳風魂竟驚訝的發現陸未聞竟披著他柳氏的裘袍。
隨後,柳溯不知和柳風塵說了些什麼,柳風塵也跟隨陸未聞還未遠去的腳步一起退去。於是寬敞的屋子裡,只剩下柳溯和柳風魂兩個人。
此刻,柳風魂感到有些昏昏沉沉。
或許是睡了太久的緣故。
望著窗外鋪天蓋地的雪色,柳風魂疑惑的看著面前鬢髮斑白的柳溯:“我像現在這樣睡了有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