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座位於光闔院地下深處的牢獄。
不久前廉牧為了方便提審和管理,決定用它來關押重要犯人。從曜閣下到這座牢獄得過十八層關卡。每層關卡都有四名八階巔峰水準的武者看守,並且每層關押的犯人數量還不一樣。第一層關押有十八個犯人,以此類推,最後一層只關押一人。
整個牢獄只有一條出入口。
由於這座牢獄離地面有很長一段距離,加上每層關卡守衛森嚴,所以一旦被關在這裡,除非是死了,否則根本不可能活著離開。
即便是發生了“越獄”,先不談“越獄”那人能否打敗每層守關者,光是每層用來封鎖出入的「銀金」巨門,都足以斷了“越獄”之人“越獄”的念想。
銀金作為當世硬度最高的凡鐵,會在接觸不到日月星辰光輝的黑暗裡,散發出刺骨的寒意繼而加固硬度,如同在黑暗裡披上了一層“冰霜的鎧甲”,因此銀金又被稱為“冰金”。
而這座位於光闔院地底深處的牢獄大部分都是由銀金所打造,恰又處於地底深處接觸不到天光,所以這座牢獄被稱作「冰牢」。
光闔院荒廢的這幾年,基本上所有犯人都會被關在霜劍城北部的牢獄。但是現在,隨著光闔院重新成為霜劍三司總府,這座當年由柳氏先祖親自設計的「冰牢」,也順理成章被廉牧所重新啟用。
沒有哀嚎痛哭,沒有老鼠吱吱。
除了出入口的封門,裡面的牢房也是以銀金打造。厚重的冰霜隔絕外界所有的聲響,也隔絕了關在這裡的犯人,彼此間的聯絡。孤獨幽邃的「冰牢」在十八道銀金封門之下,猶如一片被遺忘的世界。
時而開啟的銀金巨門,帶來稍縱即逝的光,並關在這裡的犯人既看見了希望,也在巨門封閉的時刻獨自承受無盡的絕望。
據說,「冰牢」的深處常會隱現細微的水流之聲。但是,守衛這裡的霜劍卻從來都沒有聽見過,而那些被關在這裡的犯人則常能聽到。久而久之,一個令人不寒而慄的傳言於此間散開,如果有人在「冰牢」裡聽見水滴聲。不是快瘋了,就是快死了。
此刻的小李正閉上眼睛,靜靜地享受著細微的水流聲從他的心間流過。面對先前墨殤的嚴刑逼問,小李漫不經心的將那些他想說的都說了出去,而那些不想說的,任憑墨殤再怎麼費盡心思,也終究沒有一點辦法。
那些被刑具劃破的傷口早已結痂。
疼痛感也在這個過程中漸漸消失。
小李記不清今天是什麼日子。
被關在「冰牢」的這些天裡,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是白晝,什麼時候是黑夜。對於小李而言,這裡只有無盡的幽邃,以及刺骨的寒冷。換做常人若是被關在這樣的環境裡,簡直是比死還要痛苦的折磨。
思量間,小李緩緩睜開了眼。
他發覺銀金打造的巨門開始漸漸褪去“冰霜的鎧甲”。這時,一抹狡黠的笑容掛在了這個男人的臉上。片刻後,這座「冰牢」第十八層巨門在四位霜劍的合力下緩緩開啟。
接著,久違的墨殤高舉火把,帶著廉牧出現在了小李的面前。看見廉牧之後的小李似笑非笑。對於眼前的這一幕,他既不意外也不感到有任何的驚喜,只是淡淡道:“你來了。”
廉牧聽罷,與墨殤對視一眼後,問小李道:“聽你這語氣。在這兒等我很久了?”
小李:“外面現在應該是晚上吧。”
廉牧:“這對你而言重要嗎?”
小李笑而不答,轉問墨殤:“先前我跟你說的那些,沒有騙你吧?怎麼樣,如今查出來那人是誰了嗎?幕後指使又會是誰?”
墨殤沒有理會小李,小李笑了笑:“唉,幾天不見怎麼就跟變了個人似的,你們霜劍的人可真是翻臉無情啊!”
廉牧轉而低聲問墨殤:“剛剛在上面忘了問你,這個人的身份你查清楚沒有?”
墨殤搖了搖頭,廉牧眉頭一皺:“一個來路不明的人所說之話你也信?”
墨殤:“正是因為不信,所以才特地消失,暗中核查驗證先前他跟我所說的那些話。”
廉牧沉思不言,一旁的小李笑了笑:“一開始我是想到了你們會將我關在「冰牢」,但是卻真沒想到你們會將我關在第十八層。”
廉牧疑惑的看著墨殤:“對了,你為啥把他關在第十八層?”
墨殤:“一開始我是將他關在第七層的,但是隨著他所提供的情報之機密性與嚴重性,於是特別的人我就給了他特別的待遇。”
話語間,廉牧沉思不言,與墨殤緩步來到小李面前冰冷的鐵柵欄外,藉著火把的光,滿臉肅然的審視著這個似乎知道很多事情的犯人。而小李也在同一時刻,藉著火光打量著廉牧:“你就是霜劍三司大統領廉牧?”
廉牧:“正是,請問你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