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皓辰:“沒有提,不過屬下推測,應該是在涇渭關結束後不久!否則從時間上來說根本是來不及的。”
梁懿:“那也還是太快了。這絕龍山的巖壁可不是尋常刀劍能破開的,涇渭關一戰才過去多久,還沒到兩年時間。雷澈真要挖起來,若無特殊的鋤刀,過萬的十階巔峰武者,沒個十幾二十年,怎麼挖的穿?”
寧皓辰:“天武國為千雷國的將士鑄造了熔岩斬刀,為他們的穿甲戰熊套上了熔岩利爪,加上有秘術師隨行,目前已經挖了一大半了。”
“為什麼這麼重要的情報現在才告訴孤?”梁懿聽罷,起身拍桌。這是寧皓辰見梁懿入京以來第一次發這麼大的火,“寧皓辰,你是不是不想幹了?”
寧皓辰單膝跪地:“屬下該死!”
梁懿見寧皓辰跪地,轉過身努力平復情緒,良久之後,方才開口問道:“他們還有多久打穿這絕龍山脈?”
寧皓辰:“最快半個月時間,十萬西霽千雷國大軍便會出現在咱們東霽的疆土上。”
梁懿:“十五天後,十萬大軍,這次雷澈是下了血本啊,他這是要做什麼,涇渭關一戰都沒見他這麼拼命,是什麼讓他突然變成了西霽的肱骨模樣?”
寧皓辰:“會不會和雲凡歸來有關?”
梁懿轉身時,見寧皓辰衣襟袖口皆已被汗水浸透,有些於心不忍,遂道:“你先起來吧。”
深夜的風清冷刺骨,月光透過樑懿書房的窗門,灑在了面前這個少年執著的眼神中。寧皓辰揖手拜謝:“諾。”
梁懿:“你且繼續說,孤想聽聽,為何你會認為這事跟雲凡有關。”
寧皓辰:“眼下雲凡歸來,帶回赤焱武士與颯部餘孽,為天下諸侯所忌憚眼紅,涇渭關會盟之後,墨國與夙國開戰,東霽列國或趁火打劫,或隔岸觀火,想必此事雷澈已有所知曉,所以,此次雷澈的意圖,應該不是直奔夙國而來。”
梁懿:“墨國與夙國開戰期間,你說孤是在幫夙國還是在幫墨國?又或者是在趁火打劫,還是隔岸觀火?”
寧皓辰:“國主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幫夙國去平息這場不該發生的戰爭,儘管事與願違。”
梁懿:“孤想聽聽世人口中是怎樣。”
寧皓辰沒有說話。
自涇渭關一戰結束,梁懿被封為方伯之後,他就再也沒有踏出過這帝都的方伯府邸半步。重要的資訊通常皆由寧皓辰告知與他。
今夜之前的梁懿,並未想過天下人會在夙國與墨國的戰爭問題上怎麼看他。他很想知道,因為這關係到了人心向背的問題,但是寧皓辰沉默了。
夜風撩動著梁懿的前發,他沒有說話。
寧皓辰的沉默令梁懿再度陷入了沉思。
良久後,這個心思深沉的男人負手繞著寧皓辰作盤步,像是在拷問一個罪大惡極的犯人:“先說西霽的問題,你且繼續說雷澈的意圖不是衝著夙國而來,但是卻又和雲凡有關。”
寧皓辰:“在雷澈看來,國主是選擇了隔岸觀火的同時,又趁火打劫。墨國佔據了夙國三大城池,夏國試圖以聯姻攝政,國主雖派出軍隊馳援,但因為時間問題,終究未能讓夙國感受到國主對於夙國的看重,所以雷澈料定了此時的夙國應與東霽列國漸生間隙。”
梁懿:“夙國主雲姈心在東霽。”
寧皓辰:“但是雲凡心在夙國。”
梁懿:“以雲凡有仇必報的性格,待到時機成熟之時,夙國與墨國必有一戰。”
話語間,梁懿似是想到了什麼,於是趕忙來到了書桌前,取出一卷霽朝列國城關地圖詳略,並將目光鎖定在霽北與涇渭關附近。
梁懿遲疑片刻:“寧皓辰,你過來。”
寧皓辰聽罷,遂趕忙與梁懿並肩而立。
搖曳的燭火,慘白月光,不安的思緒。
當寧皓辰的目光順著梁懿的指尖鎖定在涇渭關與霽北這一片疆域之時,寧皓辰明白了梁懿的擔憂:“國主是在擔心,雷澈是打算拿下墨國佔領夙國的三座城池?”
梁懿:“按照你的推斷,此刻沒有比霽北三城更能煽動夙國的仇恨,若是雷澈將這三城作為禮物,還給夙國,屆時東霽夙國便是西霽夙國。整個霽北將劃入西霽的版圖。”
寧皓辰:“之後再讓夙國守住西霽貫穿絕龍山脈的入口,使夙國成為西霽王朝在東霽疆土上的守門人?”
梁懿忽然失聲冷笑,指尖在冷笑中落於地圖上東霽與西霽交匯處的涇渭關位置。他的目光在夜色裡,月光下,變得越發難以捉摸。
寧皓辰詫異的看著梁懿,梁懿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投眼於窗外的水池裡:“雷澈或許想過去利用夙國,但是夙國是否會任由他擺佈目前尚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