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派成員大肆信仰真神教,這一切等到幫派成員的領導者回過神來時,便就已經無法阻止了。
信仰的高地就是這樣,你不搶先一步佔領,外來力量就會去佔領。
而當被外來力量佔領的信仰的信徒成一定規模,那即便這些人什麼都不做,也已經能夠形成一種強烈威懾了。
所以,即便碼頭幫的領導者明白這其中究竟隱藏著怎樣的危害。對此卻也無可奈何。
“如果我們禁絕對真神教的信仰,那就必將與真神教展開一場戰爭。可這樣一來,我們自己就會先一步分裂成兩派。這是我們所無法承受的代價!”
碼頭幫的領導者長嘆一口氣。他雖然不知道在精靈帝國所在的這片大陸外還存在有另一片大陸,但他卻切實感受到了另一片大陸上百十年前當初的羲和國王的為難心情。
故其所做出的決定,也與百十年前的羲和國王一模一樣。
“無法與之對抗,索性加入其中。”
貧民窟中成員最多的碼頭幫就此屈服了。過程中未曾流有一滴血,死一個人。因而不是很深入瞭解碼頭幫的,還以為一切仍舊是風平浪靜。卻是不知,碼頭幫的領導者也早已成了真神教暗中的信徒。
碼頭幫就此成為了真神教的一部分。然後再說其成員全部由武士所組成的流浪團。
在這等情形下,流浪團的屈服速度倒也不比碼頭幫慢多少。流浪團裡的那些成員所說都是精靈武士,但能加入貧民窟中的流浪團,說明這些流浪的精靈武士就已經是失敗者了。
不然也不會“自甘墮落”,跑到貧民窟中組建幫派,與外人眼中的垃圾渣滓為伍。與垃圾渣滓為伍的人,在那些身份高貴的貴人眼中,就是毋庸置疑的垃圾渣滓。
所以別看這些人整日不忘標榜自己的武士身份,然對於未來,他們卻是貧民窟中最迷茫最絕望的一群人。
他們不知路在何方,更加不知自己究竟能不能振興家族,使他們的家族找回以往的榮光。外人問起,他們雖仍舊這樣說,嘴上常離不開家族的往日榮光和自己的遠大理想。可這些話也不過就是為了不讓外人看輕自己,好顯得自己很有方向而已。
故當碼頭幫整體屈服沒半月,流浪團便也就屈服在了信仰的大棒下。但不同於那些普通的底層精靈信徒,流浪團的這些人大都不渴望死後靈魂去往神國永享幸福安寧。
相比起這些未可知的身後事,他們還是更渴望力量。他們渴望得到那賜福後的超凡之力,他們覺得只要擁有超發之力,他們便能夠實現他們的願望,讓他們的家族重獲以往的榮光。
這種事,曾雖只是一個藉口。可說的多了,對絕大多數的流浪武士而言,便隱隱成了一種執念。
但這並無關係,流浪武士們目前的這種願望和真神教日下的利益並不衝突。日下,已經獨霸貧民窟的真神教最關心的問題便是該如何走出去。
“我們不能讓偉大的真神信仰一直困頓於如今的貧民窟。如果只是這樣,我們也太過無能了。”林水皺著眉頭如此道。現下,他作為真神教駐精靈帝國的建立者和領導者,整個人的氣質與最初時候相比,可謂天差地別。
然聽到林水的話,被如今的林水視為左膀右臂的馬努卻不由眉頭緊皺道:“導師,幾天前我們讓人嘗試過,想去往上城區和普通居民區發展。可剛出去就遭受了嚴厲打擊。
在貧民窟內部,還不覺得有什麼。但只要走出貧民窟,貧民窟這三個字就會變成標籤打在我們的身上。以至外界那些人對我們都抱有強烈牴觸,哪怕我們一直都是善意的。
而且外界的那些人也大都是堅定的無神論者和無信者,所以我們遲遲打不開局面。”
“既然是這樣,那不如換一種思維好了。”林水聞言先是沉默,接著他眼珠一轉便如此道了聲。
於是在接下來,馬努便就聽林水用頗為興奮的語氣道:“如果蘭度城的那些人抗拒真理,我們又何必將全部精力放在這些愚笨者的身上。我們完全可以離開蘭度城去往其他城市亦或是鄉村,好將信仰的網路能儘可能的鋪開。”
“導師,你的意識是發展其他城市的貧民窟?”
馬努頓時明白了林水話中之意,但這令他的眉頭頓不由微微皺起。在內心深處,馬努對這樣的發展策略顯得還是有些抗拒的。因他現在覺得對真神的信仰就是毋庸置疑的世間真理。而既然是真理,又豈能只在貧民窟中發展。
“這不是自降格調嗎?”馬努心中不由如此道。
只是他不成想,他內心深處的這種想法在如今時候卻被林水一眼就看破了。因而林水當下也就板起臉來對他道:“馬努,你難道是看輕那些與你有同樣出身者嗎?”
“我……”
馬努聽到這話頓時無言。於是林水看著他便就繼續道:“在偉大而仁慈的真神眼中,但凡是信仰祂的,便都是祂的信徒。信徒們皆是平等的,沒有什麼低賤和高貴的說法。這點你要明白,更當牢記。”
“是,導師。”馬努此刻頓時凜然。所以他急忙回答道:“我知曉了,導師。”
故在此刻,這個身處在精靈帝國的真神教也就定下了它下一步的發展戰略。那便是“以蘭度城的貧民窟為中心,以貧民窟或鄉村中渴望變革的底層精靈為立身之本,構建起一張龐大的信仰網路。”
這並不是件容易的事,需要時間更需要精力與能力。
所以當新的戰略被制定下來後,林水方也就離開了蘭度城。他要親自去推行他的戰略目標,好在無聲無息中,在精靈帝國內部為他的真神發展出百萬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