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為了這黎民百姓,在這場無聲的戰役中,他也絕不能輸給溪王。
“在我到達義沙鎮的同一時候,離開前寫的信就已經往皇宮的方向而去,現在,皇上估摸著已經拿到了那封信了,軍隊裡大部分還是我原來的手下,這時候想必謝子休已經控制住了。”
已經到了收網的時候了,離開蒼稜時落下的棋子已經部成一個天羅地網,不管是謝子休還是在這場風波中推波助瀾的各位,都已經無法從此事逃脫。
但這遠遠不夠,他要的,是把溪王拉下馬。
只可惜現在溪王風頭正盛,而且也沒有直接的證據能夠證明謝子休是在他的授意下作了陷害他的事情。
一步一步來吧,解決了謝子休,溪王的左膀右臂就少了一條胳膊,往後做事也會處處掣肘,更何況,他在他身邊安插下的棋子,現在看來已經起到了妙用呢。
“對了,災害過後必有大疫,防疫措施定要做好,否則我們處心積慮的成果會大打折扣。”陸翊想起這件事來,語氣嚴肅。
辰王笑了笑,把手中的水一飲而盡,動作之間頗有在飲酒的豪情跟瀟灑。
“放心,這些事情早就做了,每天兩次,有專人在受災嚴重的地方消毒,用來預防的藥材也都已經下發了下去,就連隔離點我也安排好了。”這些事是從他來到柳州就開始做的。
兩人相視一笑,一切皆在不言中。
“眼下最大的問題,就是溪王把持了各地的糧倉,沒有他的允許,這些糧倉不能私自開啟,我試過很過次,他們很聽溪王的話,不管我用什麼手段,他們都不會遵從。”
這件事讓他很是頭痛,畢竟開倉放糧這件事並不是皇上的決定,而是他個人的,這樣在面對那些官員的時候就沒有很強的說服力。
對那些忠於溪王的官員們來說,表面上他們還能對他保持尊敬,可暗地裡,不知道怎麼編排他,對他們都是白費些口舌功夫罷了。
“那柳州的糧倉……”陸翊遲疑的說道。
辰王苦笑一聲,在兩人到達這個房間之前,已經把房間裡所有的閒雜人等都趕了出去,就連清風也不被允許在這裡待著,外面還有人看守著,辰王並不擔心兩人的對話會被旁人偷聽了去。
“說句不好聽的,柳州的糧倉是我打下來的,黃覺對溪王並不怎麼忠心,雖被強權所迫,但他的心裡好歹還有百姓,但其他地方的可沒有他這樣的。”
陸翊把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發出重重的響聲,“既然如此,那其他地方的糧倉便照做就是,同時把兩王相鬥,辰王不敵溪王,無法開倉賑糧的訊息傳出去,誇大其詞一些。”
“這……”辰王有些猶豫。
“若這樣做了,被糧食救濟過的百姓自然會站在你的這一邊,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溪王想必不會坐視不理,眾口紛紛下,自然會開啟糧倉,不過幾個傳言的代價,可我們卻能省下不少的力氣。”
辰王恍然,“雖說這樣有些不雅,但若是為了這百萬受災百姓,就算讓我聲名倒地也值了。”
陸翊低聲笑道,“哪裡會有那麼嚴重,不過是讓眾人看到你在鬥爭中不敵溪王罷了,但長久看來,還是你佔了便宜,我們行軍打仗時,常常會互相喊話,有些人意志不堅定,喊完話心思就開始動搖,軍心動搖,想要贏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了。”
“看來我還是要跟陸兄多學習才是啊。”辰王舉杯,臉上的糾結散去,留下笑容。
有陸翊在,散佈訊息的事情自然不會落在旁人的頭上,他的手下可都是經驗豐富,沒過幾天,這件事就被髮酵的到處都是,就算不是災區的百姓嘴裡也在唸叨著只有辰王能夠救他們。
糧倉不開的怨念都被轉移到了溪王的頭上,一時間,溪王的聲望降到了最低。
另一邊,給陸翊平凡的行動也在進行著,謝子休被關在單獨的帳篷裡,擇日會被押往京都,朝廷派來的欽差大臣即將到達軍營,留守在軍隊的崇山已經做好了所有的準備。
“放我出去,我可是監軍,你們私自囚禁監軍,可知道是什麼罪名!”謝子休被關在帳篷裡大吼大叫,守在帳篷外的崇山面不改色。
“你們這群陸翊的走狗,快些放我出去!當初就該把你們一同趕出去!陸翊叛國,你們這幾條狗還守在這,你們也是叛徒!”謝子休說話越來越沒有條理,聽到最後,就臉崇山的眉頭都微微皺了皺。
“大人,欽差大臣來了。”一個士兵走到崇山身邊,朗聲說道。
聽到這個訊息,還關在帳篷裡的謝子休頓時閉上了嘴巴,轉念一想,當初的事情確實成功的太過於容易,好像沒有費什麼皺褶就達到了最後的目的,陸翊也順利的被奪去了虎符,貶為了平民,後來還被山匪帶走不知所蹤。
但陸翊現在為何又突然出現,還去了辰王那裡,難不成這一切都是他們做的一個局?
謝子休癱坐在地上,心裡突然多了一絲害怕。
在溪王的身邊多年,他深知溪王的脾性,若是他這邊出了事,溪王絕對會第一時間撇清關係,在陸翊的手下或許還能討的一條命在,可若是落在溪王的手裡,為了讓人徹底閉嘴,那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謝子休的身子狠狠抖了一下,不,不會的,所有的東西他都已經銷燬,就算陸翊想要查也查不出什麼來,偽造那封信的人也是他,只要他不主動把自己說出來,沒有任何人能夠找到他的頭上。
穩了穩心神,謝子休從地上站了起來,腿有些發軟,起來的一瞬間差點跌倒在地上,還是扶住了一旁的桌子才穩住了身子。
站起身來,旁邊的桌子轟然倒地,一張字條從桌子的抽屜裡掉了出來。
謝子休瞪大眼睛往後退了一步,站在幾步遠的地方,眼睛瞪大死死的盯著那張字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