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客廳裡，茶几上的手機又傳來了幾條簡訊音，錢邱承沒再去檢視，接連抽了三四支菸。
聽著牆上的掛鐘秒針走動的聲音，滴滴答答地擾的人心煩。
不知坐了幾個小時，剛買的一盒煙，煙盒已經快空了。
快到十二點了，才聽到門邊傳來了動靜。
孟倩紜開門進屋，先是伸手點亮了玄關處的燈。
嗅到了屋子裡濃濃的煙味，這才疑惑地朝著客廳方向看去。
客廳一盞燈都沒開，藉著玄關處的燈光，隱約看見沙發上的人影。
點點腥紅，在黑暗中變得格外顯眼。
孟倩紜身子僵硬住，自然察覺到了錢邱承的異常。
因為他平時不抽菸的。
“……還沒睡？”
孟倩紜略微心虛地開口問道。
錢邱承站起身子，立在原處，看著孟倩紜，輕聲回答說：“等你回來。”
孟倩紜彎腰脫下腳上的高跟鞋，一邊換拖鞋一邊解釋說：“……跟幾個工作上的朋友喝了點酒，所以這會才回來，我給你發資訊了，你沒看嗎？”
錢邱承沒有應聲，只是起身走到牆邊，開啟了客廳的大燈。
強光之下，孟倩紜下意識地拉了拉自己的袖子，頭一次感覺到，錢邱承也能給人這麼強的壓迫感。
平時的他一直都很溫和，也很好說話，結婚這麼久，這還是孟倩紜第一次看見他這副冰冷到難以捉摸的樣子。
孟倩紜換好鞋子，就站在門邊，看著錢邱承面無表情地走近她。
她下意識的朝著身後退了一步，聲音略微有些發顫，僵硬地笑著，問他：“怎麼了？”
錢邱承低頭看著她，聲音發啞道：“我也不知道怎麼了。”
孟倩紜感覺得到，他肯定知道了些什麼。
靜默了幾秒，錢邱承再次開口道：“你晚上出去的時候，好像不是穿的這套衣服。”
孟倩紜乾笑著解釋說：“哦，那套衣服喝酒的時候不小心弄髒了，就讓助理幫我重新找了一套。”
這身衣服，領子很高，袖子也是長袖，雖說在這即將入秋的季節裡，穿這樣的衣服並不奇怪，可和她出門時的衣著對比起來，明顯是想遮掩什麼痕跡。
“承，時間也不早了，上去休息吧。”
孟倩紜挽著錢邱承的手，牽著他往樓上走。
錢邱承沉默不語地跟在她身後，幾番猶豫，卻還是沒忍心捅破這層窗戶紙。
他愛她，也知道她是個聰明的女人，應該已經意識到他發現了什麼，所以他願意給她一個機會，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只要從此以後忠於婚姻忠於他，他依舊可以和以前一樣愛她。
同床異夢。
孟倩紜深夜是從噩夢中驚醒過來的，嚇得一身的虛汗。
夢裡的事，有真實在她身上發生過的，也有她內心所幻想的恐懼。
而這一切，都和霍寧方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