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微涼,屋外寒風略過。
燭光將裡屋的一應擺飾皆鍍了一層光暈,女子小貓一般窩在男子的懷中,男子的下顎輕抵在女子的頭頂,手緊緊的摟著女子,仿似他一旦鬆開,她就會消失一般。
只若是細看之下,卻能發現男子的眸光有些飄忽渙散。
“你不問我離開的這些時日都去了哪裡嗎?”玲瓏溫聲問道。
顧南潯的眸光如同水霧凝聚在了一起,清潤的嗓音如同潺潺泉水自頭頂傾灑下來。
“不重要。”
重要是此刻的相依,那便足夠了。
玲瓏仰起頭,眸光如水般瀲灩:“我當時是一時氣急了,不過如今回想起來是我太任性了。”
說完,她緊抿著唇瓣,仿似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口的模樣。
他問: “怎麼了?”
她吐了一口濁氣,下定決心般的緩緩道:“其實以前我騙了你 ,我的身份乃是北漠公主。”
摟在女子腰身上的手漸漸鬆緩了下來 男子的眸光亦是變得複雜而諱莫如深起來。
皇家狩獵,這陣仗如斯的浩大,加之今年碰上了北漠使者來訪,這陣仗勢頭更是不必多說。
薄弱的日光穿透了層雲,將漫漫光輝傾灑九州大地。
長安主街上早已一片熱鬧之景,浩浩蕩蕩的人車隊從街頭一直延到了結尾。
其中位於車隊中間的那明黃色的龍攆最為顯眼,這裡面坐著的便是當今皇上以及皇后,緊跟著的是一輛富麗堂皇的雕花馬車,跟在車邊的皆是異於大燕的裝束的隨從,毫無疑問這裡面坐著的便是北漠使者,也就是北漠的玲瓏公主。
相較於這一派風頭過盛的馬車,蕭府的馬車簡直黯淡無光,不過車中的人身份,卻硬生生的將這馬車弄得生光耀眼。
時辰一到,車隊便浩浩湯湯的往皇家獵場駛去。
既是皇家獵場那排場不可謂的大,外圍一圈已經提前圍了起來,每隔五步之遙就插了一面印有燕字的錦旗。
一行人簇擁著身批黃金鎧甲的皇帝往圍場的裡面走去。
舉止文雅的楊皇后落後半步跟在了皇帝的身後。
遠遠望去,正前方,寬闊的草地上架著一尊富麗堂皇的座椅,座椅前擺著一張檀香木質的桌子 ,桌上擺放這美酒佳釀,上方搭了一頂明黃的半式遮帳。
依照品級官位,眾人紛紛在下首擺好的桌前站定。
待皇帝入座後,眾人方才應聲落座。
未免穆瑤胡思亂想,沈清柚臨時跟蕭成鈺說帶上了穆瑤。
本來是來散心的,卻不曾想卻是越散越糟心。
只見皇帝左邊下首的位置上坐著玲瓏公主的不遠處赫然坐著一襲白衣,出塵絕世的男子,而那個人正是讓穆瑤傷透心了的顧南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