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沈清柚的面色不對,孟拂斟酌著問道:“公子,怎麼了?”
沈清柚不緊不慢的將杯盞落到了桌上,一字一句沉似生鐵:“這酒水的味道跟我們酒坊的一模一樣。”
這下連孟拂都臉色也驟然生變。
在蓬萊茶樓隨便應付了幾口之後,主僕二人依次去拜訪了之前狀告意興酒坊的幾戶人家。
本來見她一襲白色錦衣,周身氣度不凡,這幾戶人家自是殷勤的很,可得知她是長安來的,且是為了意興酒坊而來,這幾戶人家紛紛變了臉色,一股腦的把她往外趕。
最後一戶人家,依是這樣,她們又吃了閉門羹。
“這些人怎麼能這樣?”孟拂岔岔不平的怒道。
反觀沈清柚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從這些人的態度來看,這其中絕對有什麼不為人知的隱情。
不過就如今的情況看來,這些人打準了守口如瓶的態度,從這裡入手顯然不切實際,那隻能在想想辦法了。
臨近暮色,又下了一場下雨,雨過的天空清爽無比,餘暉日落,景緻美不勝收。
南街最大的一間釀酒坊裡,酒娘們手腳麻利的忙活著,坊間充斥著一股濃郁的酒香。
餘掌櫃過來看了一眼,心中甚為不安,心亂如麻之際,他趁著空隙出去了一趟,而他去的地方正是意興酒坊的死對頭承德酒坊。
因著酒坊生意,劉術在荊州這邊置了一處宅院,將之作為在荊州的落腳點。
趁著集市未散,沈清柚帶著孟拂去採買了一些山楂果跟糖砂。
一回到宅院,沈清柚便抱著採買回來的東西,一股腦的扎進了廚房。
這偌大的宅院只有她們兩人,這酒飽飯足的,也不需要做什麼,於是孟拂乖巧的走到了廚房,幫她打起了下手。
只有二人,孟拂自然而然的改了口:“小姐,你這是要做什麼啊?”
說著,她從水中捧起了一顆顆紅潤潤的山楂果子。
熬著糖砂的沈清柚添了把柴火,笑了笑:“做糖葫蘆。”
孟拂不解:“小姐做糖葫蘆做什麼?”
這丫頭的問題可真是多,她暗自扶額,耐著性子說道:“明日你就知道了。”
她都這麼說了,孟拂自然識趣的沒在去問。
做好了糖葫蘆以後,她與孟拂都吃了不少。要說她農女出身,手藝還是不錯的,直把孟拂吃完一串又一串的讚歎。
夜涼如水,一夜無夢。
護城河沿畔,那家破落的小茶館仍然開著,老人又復一日的忙著自己手中的活,而他的小攤上,坐著的依然是那個百無聊賴的月景喻。
清晨的風捎帶著淡淡的茶香撲面而來,讓人不免心曠神怡。
孟拂深吸了一口氣,面露陶醉之色。
鬧市之中,竟還有這麼偏隅一方的清淨之地。
見了來人,老人家熱絡客氣的喚了一聲: “公子來了。”
沈清柚面色含笑的微微點頭:“一壺清茶,一盤花生。”
“公子稍等。”老人家落下一語,便忙活去了。
她的眸光掠掃了一眼老神在在的月景喻,提步走了過去,這一次,她沒有與他同桌而坐,而是坐在了他對面一桌。
眼見著他的眸光探來,她卻是不急不慢的移開了視線,偏過頭看向侍在一旁的孟拂: “拂兒。”
孟拂會意從提著的竹籃裡面拿出了一串串色澤誘人的糖葫蘆。
她先是遞給了老人一串,而後拿著一串走到了月景喻的跟前。
“這位公子,這是我家公子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