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明星稀,晚風徐徐。
城外的黃泥道上,為首的女子一身黑色夜行衣,身後跟著數十名蒙面的黑衣人。
“小姐,我們這是要做什麼啊?”孟拂亦步亦趨的跟在女子身後,終於忍不住的小聲的問道。
餘光掠掃了一眼身側瞪著迷茫著大眼的小丫頭,沈清柚淡淡道:“砍樹。”
孟拂將三分驚訝演繹的恰到好處:“這天黑風高的砍什麼樹啊?”
就是天黑風高,才好做虧心事啊!女子暗自扶額,本來是不想帶這個丫頭出來的,可無奈這丫頭警惕的很,她夜間偷偷摸摸的起身走到門口,這丫頭就醒了。
最後死活的要跟著一起來,未免耽擱跟黎叔匯合的時辰,她只能帶著她一起來。
“等會你就知道了。”
聞言, 孟拂乖巧的哦了一聲。
今晚他們依次要去的地方,正是那三家農莊,砍的也是那三家農莊的樹。
夜色下,數十道身影身姿矯健的翻過了籬笆,行至十里,那一片的各色果樹已經被人被砍倒了,至於另外兩家農莊也無一倖免。
沈清柚心裡奇了怪了,難不成有人比她還看不過這三家農莊,還跟她想到一塊兒去了?趕著夜黑風高來砍樹?
“小姐,還砍嗎?”孟拂眼看著這成片倒塌的樹,弱弱的問道。
她一記眼風掃去,哭笑不得的道:“回去睡覺吧!”
披著更深夜露的雲崢完成自家主子交派的任務後,當即腳下匆匆的前來稟報。
端坐在上首的男子自是矜貴,深邃似井的眸子自雲崢的身上一掃而過,緩緩道:“做的不錯。”
雲崢似吃到蜜一樣的笑了笑,順手拂去了搭在肩頭的樹葉。
眸光流轉之間,嘴巴忍不住的作死: “主子為何這麼幫念初小姐啊?”
其實他覺得自家主子對人念初小姐絕對不是什麼單純的報恩…………
一記似刀刃凜冽的眸光直直射來,雲崢心肝一顫,默默的垂下了頭。
空氣近乎沉寂到了極致,好似有把刀懸在了脖子上,隨時會落下來一般。
雲崢欲哭無淚,活著不好嗎?他家主子的氣場真是太駭人了。
終於,低沉的嗓音慢慢的傾洩而出:“有意見?”
“不敢。”他怎麼敢有意見?又不是嫌命長。
蕭成鈺: “每月五百兩的買賣,這樣才不會落到別人的手中。”
要說主子你都親自出手了,就算這三家不倒,也根本不是對手啊!你分明是為了給念初小姐出口惡氣才對。
心中萬般誹腹,雲崢面上卻是很認同的神色。
屋中又靜默了下來,男子冷峻的面容隱在忽明忽暗的燭光之下,不見絲毫情緒: “顧南潯那邊可有訊息?”
提到這個,雲崢的面色凝重了幾分:“顧莊主讓主子放心,當初將念初小姐從咸陽城帶來的時候,已經做了萬全的準備。”
頓了頓,又接著說道:“據顧莊主所言,念初小姐是拿了真正墨府長女的龍騰玉玦頂替的身份,而念初小姐原本的那個身份在咸陽城已經是死了的。”
“也就說就算江湖這些門派追探到咸陽城,也不會發現念初小姐乃是擁有八字全陰命理的那個人。”
男子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在桌面上,沉靜似海的眼底悄無聲息的掠過一抹暗芒。
雲崢暗自瞄了一眼自家似有所思的主子,斟酌著說道:“顧莊主如今身在荊州。”
蕭成鈺眸子微抬,示意他說下去。
“顧莊主在荊州一帶發現了瑾王的蹤跡。”
身死的瑾王……不,是變成了怪物的瑾王竟然出現在了荊州一帶,看來高煥又有動作了。
“顧莊主的意思是等他先探清那邊情況,在與主子細說。”
蕭成鈺眸光暗斂,微微閉上:“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