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正好,微風不燥。
女子的面色卻似罩一層霜降不怎麼好看,棠兒瞄了一眼,小聲問道:“小姐怎麼了?”
臨上馬車的沈清柚面含慍色的回眸瞥了那遊至湖心的畫舫,生悶氣似的鑽進了馬車。
見狀,棠兒心下分明,嘴角綻開了一抹冷嘲。
也不瞧瞧自己什麼樣,竟想跟大小姐一較高下。
馬車從十里蓮池一路駛到了長安主街上。
時辰尚早,沈清柚自是不想那麼早回府,可有個棠兒跟著,她又不爽快。
兀自琢磨著怎麼尋個好藉口支開棠兒,卻是恰逢其時的傳來了盛小侯爺的張揚的聲音。
馬車驟然停了下來,她勾唇一笑,順勢鑽出來馬車。
瞧,藉口來了。
“小姐……”
棠兒正要說話,卻被她抬手打斷,眸光轉而落在了騎在馬背上的少年。
少年的墨髮用白玉冠高束著,一襲乾淨利落的紅色勁裝,將俊郎的容顏襯得白皙明朗,雙眼似笑非笑含著肆虐張揚,嘴角微勾,弧度恰好。
若說顧南潯白衣勝雪,脫塵絕世。
眼前的少年卻似人間煙火,絢爛如斯。
莫說沈清柚晃了神,就連這駐足觀看的一些男子都被這驚鴻迷了眼。
“念初,小爺帶你去騎馬,去不去?”
盛小侯爺很滿意她的反應,畢竟前幾日丟了的面子,得找回來。
她端看著他那神氣的模樣,笑了,笑得幾分明媚,當下二話不說的跳下了馬車。
不待棠兒說話,她先一步說道: “棠兒,你先回去吧。”
棠兒哪裡肯,一把拉住了欲走的她,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說道:“小姐,你與盛小侯爺怕是不妥吧?”
她偏過頭皮笑肉不笑的瞧著一臉擔憂為她好的棠兒:“有何不妥?”
盛小侯爺心下贊同,對啊!有何不妥,病美人遲早是他的媳婦,這提前培養一下感情,怎麼了?
棠兒被她的眼神看得有些犯怵,面上卻是強裝鎮定:“小姐如今待字閨中,盛小侯爺又是男子,奴婢這是怕有損小姐的清譽。”
損他孃的清譽,病美人遲早是他媳婦,說那麼多,嘰嘰歪歪的。
盛小侯爺眼底極度不爽的寒光直直的射向了棠兒,直將棠兒那剛剛湧起的喜色壓制了下去。
少年望向女子的眼神一下子柔和下來: “念初,會騎馬嗎?”
望著翻身下馬的少年,她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
“尚可。”
此時,少年已經牽著馬走到了她的跟前,朝她揚眉一笑:“上去,小爺給你牽馬。”
她無聲的笑了笑,也不客氣,當下便上了馬。
一品香是長安頗有名氣的酒樓,從三樓憑欄望去,剛好能將女子翻身上馬的那幕盡收眼底。
平靜的深眸掀起了微動的波瀾,似乎在醞釀著風暴。
雲崢瞄了一眼自己主子分毫微變的臉色,心底卻無端的浸染了寒意。
他家主子真是越來越陰晴不定了………………
陽光穿透了雲層,寸寸灑落在空曠的綠茵草地上,徐來的微風從少年與女子的身上輕拂而過。
二人躺在樹蔭底下,靜靜地感受著四月的春意。
“病美人,你不想學騎馬了?”沉寂了半晌後,盛景塵繃不住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