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敘溫身軀一震,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失神間,沾了墨的筆打落在了紙面上,垂眸掃去,他手足無措的將畫了一半的女子藏進了袖中。
深吸了一口氣,他應了一聲,忙上前拉開了門。
她將人上下打量了一眼,淡聲說道:“你這是做虧心事了?”
他別開視線,心下有些虛,貫是藏不住喜怒的面上浮現了一抹不自在。
“小姐,這麼晚過來,所謂何事?”他亦步亦趨的跟在她的身後。
她走到桌邊,掃了一眼桌上的筆墨,偏過頭望向了他:“這麼晚了,還在用功,看來本小姐沒看錯人。”
忽明忽暗的燭光下,他清秀的面容之上浮現了一抹紅暈,不知是羞愧呢?還是心虛?
藏在袖中的那副畫,畫的正是她拿下發簪,風揚起她青絲的那刻。
他悶不做聲,她便當是他預設了。
“收拾一下,隨我去趟地方。”她四下一掃,定格在了他的身上。
於她,他沒有絲毫的異議,當下收拾了一番,便跟她出了意興酒坊,倒是臨出門時,劉術關心的問了一句。
她也不含糊,直接說是要帶白敘溫去四海賭坊。
照劉術的話來說,理應白日,何須晚上這番折騰。
其實她也想,只不過白日人多眼雜,辦事費勁 。夜黑風高,正是最合適不過。
路上,白敘溫問她,去四海賭坊做什麼?她僅是深藏不露的微微一笑。
這讓白敘溫心裡沒底,可想著左右這條命是她救的,也就從容了許多。
四海賭坊同一般的生意鋪子不同,這賭坊無論何時都是開著的。
看樣子,生意還不錯。
一樓烏煙瘴氣的緊,人聲喧鬧,汗臭味熏天,而不自知的賭鬼們只顧著吆喝下注。
清白如水的白敘溫哪裡見過這番場面,一進這裡,連帶著面色都變了幾變。
她面無表情的瞥了他一眼,嘴角微不可見的勾了勾。
老規矩,見了是她,門口的小廝恭恭敬敬的將她引上了三樓。
跟在身後的白敘溫瞧著走在前面的那抹單薄嬌小的身影,眼底微變。
意興酒坊是她的,難不成這長安最大的四海賭坊也是她的?
他驚愕的難以言喻。
沈清柚倒希望這四海賭坊是她的,可惜是顧南潯那廝的。
“黎叔。”立在門前,引路的小廝喚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