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一輛雕花馬車早早的停駐在了墨府門前。
臨行前,除了還沒氣消的墨老夫人沒來送行之外,羅氏母女、李氏母女倒是虛情假意的送了一番。
“此去柳家村祭奠,一去便是三日,你身邊又沒個丫鬟伺候,索性你跟著桑嬤嬤學過禮儀,母親便讓桑嬤嬤跟著你此番前去,也好有個照應,如何?”羅氏親熱的拉著沈清柚的手,笑的那叫一個眉慈目善。
對上羅氏那偽善的笑意,她笑意嫣然的抽回了自己手,同時對著她點了點頭,算是應了她的意思。
故技重施,又想讓桑婆來監視她,正好上次的賬,她這次一併與桑婆算了。
這一笑,反倒讓羅氏心底忐忑起來。
馬車漸漸遠去,墨府的人也各自回了院子。
“母親為何要讓桑嬤嬤前去?”憋了許久的問題,一進裡屋,墨清寧便忍不住問道。
羅氏兀自給自己斟了盞茶,幽幽的望著滿面狐疑的墨清寧,陰森森的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來: “一計不成,還有二計。”
墨清寧似懂非懂的皺了皺眉,卻並未在追問下去,只要這次萬無一失的將那賤人除掉便好。
馬車出了長安城,桑婆迫不及待的叫停了馬車。
“臭丫頭給老身滾下去。”
趾高氣揚的命令讓人著實的不舒服,閉眼凝神的沈清柚不緊不慢的撩開眼皮子,上下打量了一眼插著肥腰,滿臉兇色瞪著自己的桑婆。
一貫清冷的眸子著了幾分攝人的寒意。
到底是做過皇后的人,這一個眼神看得桑婆有些心虛起來,可轉念一想,便又端足了氣勢。
她容色淡淡,紅唇微張,緩緩道:“給你三個數。”
無形之中的壓迫感,讓發自內心的那股子寒意霎時間遍佈全身,可桑嬤嬤偏偏不信這個邪。
吞了口唾沫,她刻板著一張老臉,嗤道:“看來老身不給你點教訓,還當真把自己當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了?”
桑婆說話的間隙,她已經數完了三個數,全然她也沒了耐性。
眼見著桑婆挽著袖子一副要收拾她的陣仗。
她容色一沉,一伸腳便狠狠地踢在了桑婆的腿上。
桑婆生得膀大腰圓的,自然不是她簡單踢一腳就能撼動的。
她這一踢徹底激怒了桑婆,她扯著粗嗓怒道:“你這賤丫頭,看老身今日不好好收拾你一頓。”
未等桑婆抬腳,她反應靈敏的自軟席之下抽出一柄短刃,對準桑婆的腳背狠狠地刺了下去。
她使的力一點也不小,從腳背直接貫通腳底,瘮人的血順著腳背流下來,很快便在桑婆的腳下匯成了一灘。
桑婆渾身一顫,疼的驚聲尖叫起來,那聲音足以跟殺豬聲相媲美。
可沈清柚並不打算這麼放過她,眼見桑婆疼得老臉都扭曲了,她狠絕的攥住刀柄用力旋轉起來。
這麼一折騰,更是讓人痛不欲生。
桑婆猙獰的臉上滿是眼淚,渾身劇烈的打著顫,嘴裡的囂張之言早已變成了低聲下氣的求饒。
“你給本小姐聽清楚,再有一次,就算閻羅王不收你,本小姐也要送你上路,懂了嗎?”
她冷冷一笑,手下慢慢抽出了沒入桑婆腳背的短刃。
經過這麼一遭,桑婆哪裡還敢放肆,只得是忙不迭的點頭,生怕慢了一步會惹她不高興。
此刻她不得不重新審視這個鄉野來的大小姐了………………
春意難測,早間還隱有微光,到了午時卻徹底沉寂了下來,暗沉沉的天色,未過幾時,轉而飄起細雨來。
蕭府,竹院。
雲崢腳下生風的推門走進了裡屋。
“主子。”說著便恭敬的奉上了手中的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