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蕭瑟,吹得滿地殘葉,為這涼意徐徐的秋日更添幾分淒冷之意。
午門之外,鼓聲響徹天際,圍觀的人細聲談論著被斬首之人如何的死有餘辜。
問斬臺上,穿著汙血囚服的犯人似焉敗的茄子般軟若無骨的跪著,髒亂至極的青絲掩蓋住了她的臉龐,讓人瞧不清她此刻的神情,後背的令箭之上,用紅色的硃砂赫然寫著葉小七三個字。
監斬官瞧了一眼天色,見時辰差不多,便自木筒中拿起寫有斬字的令牌扔到了地上。
“午時三刻已到,斬。”
聲音剛落,那劊子手手起刀落間便是人頭落地,鮮血飛濺,讓人觸目驚心。
站在人群中的沈清柚面無表情的扯了扯頭上的黑色斗篷,須臾便擠過人群轉身而去。
從此這世間再無葉小七!
臨來客棧。
沈清柚方才一腳踏入門,後腳穆瑤就撲上身來緊緊的抱住了她。
“瑤瑤,你這是做什麼?” 她哭笑不得的僵在了原地。
後者吸了吸鼻子,帶著哭腔嬌嗔道:“我想死你了。”
她笑而不語的抬手摸了摸她的頭髮,就像給小貓順毛一般。
“對了,你在裡面肯定是吃不好睡不好,所以我今日特地備了許多吃食,這一次定要吃好睡好。”穆瑤笑眯眯的牽著她的手邊走邊說道。
她自顧落了坐,掃視了一眼周遭:“哪位公子呢?”
“你是說南潯嗎?”穆瑤的眼底滿是情意滿滿的微光。
她怔了一下,望著穆瑤不由神色微凝,僅是一瞬,便笑意淺淺的打趣道:“瑤瑤莫不是看上這位南潯公子了吧?”
沉浸於愛河之中的女人,就像失去了思考能力一般,穆瑤並未察覺沈清柚那一瞬的凝重,而是羞怯萬分的朝她點了點頭。
“七七,你不知道,南潯他真的待我極好,而且一點也不在意我臉上這道疤痕,他還說會幫我治好這道疤。”她眉眼含笑的撫著臉上的那道疤痕,笑得如斯幸福。
從陽春三月到秋風蕭瑟的這段日子,究竟發生了什麼?
瞧著她臉上桃花般的潮紅,以及那自然流露的嬌態,沈清柚心知這個一向大大咧咧的女子是真的愛上那個男人了。
回想起牢房密談中,那個雖笑意溫柔卻極富城府的男子,她不由眉頭輕皺,那個男人看似柔情實則無情,於瑤瑤只怕是逢場作戲。
她囁嚅了一下唇瓣,想說什麼卻又像卡在了喉嚨裡一般吐不出來。
半晌,終是是喉嚨中憋出了這麼一句話:“瑤瑤覺得幸福嗎?”
穆瑤雙手支著下顎,抿著嘴,笑意溫柔的點了點頭。
“那便好。”她笑了笑,望著這滿桌的吃食瞬間頓感無味。
與此同時。
處理完後續事宜的顧南潯方才回來臨來客棧的房中,便收到了長安的來信。
“主子。”顧一自懷中抽出那封寫著顧南潯親啟的信,恭敬的遞給了他。
依在軟榻上的他不及休息片刻,便拿起了那封信。
不知信中是何內容,卻只見他原本慵懶從容的俊臉之上漸漸多了幾抹凝重。
“主子。”顧一揪著眉頭望著自顧下榻的顧南潯步履緩緩的朝桌邊走去。
“看來我們不能在等了。”顧南潯點燃火摺子放進盛茶的器皿之中,作勢便將那封信扔了進去。
這邊吃飽喝足的沈清柚、穆瑤兩人躺到了床榻之上。
“七七,我們兩個這麼受苦受難的,全怪那個一肚子壞水的媚意,咱們是不是得想個法子教訓她一頓?”穆瑤翻過身趴到了她的身上,眼裡滿是古靈精怪。
她嘴角一勾,極為陰森:“這法子我已經想到了。”
她這個人向來睚眥必報,從中了媚意的圈套開始,她就沒打算放過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