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景塵,本殿都在城門口等半晌了,敢情你還在這裡敘舊呢?”
盛景塵面色微變,他怎麼就忘了跟宋昊天的賭約了!只是他停駐在這裡半晌,也未曾見宋昊天這廝打馬經過啊?除非…………
“這次不算。”漫不經心的望著騎馬迎面而來的宋昊天,他皮笑肉不笑的雙手抱臂。
“盛景塵,你好歹也是盛府小侯爺,難不成想耍賴啊?”宋昊天嗤笑道。
“小爺向來輸得起,就是太子殿下贏的不怎麼光明磊落。”盛景塵不甘示弱的冷哼一聲。
太子殿下!
聽到這四個字時,沈清柚的眸光下意識的落到了馬背上的黑袍男子身上,那是一張長得與宋修文七八分像的臉,她緊咬牙關,死死的扣住手心,那滿眼的冰冷之下藏著不易被人察覺的萬千恨意。
“怎麼了?”細緻如顧南潯,縱然她在如何的不動聲色,卻還是被他發現了一些異樣。
“就是心口突然抽疼了一下。”她抿了抿毫無血色的唇瓣,緊攥著的手也慢慢舒展開來。
他意味不明的瞥了她一眼,卻未在說什麼。
“顧公子喜歡熱鬧?”她忽然不明就裡的問道。
“嗯?”他側眸望向了她。
“我是說顧公子不若先將我送到墨府,在來看熱鬧?”她似笑非笑的掃了一眼還在對峙的盛景塵、宋昊天二人,意思在明白不過。
他明瞭一笑,聲音溫和如陽春四月裡的風:“顧著看熱鬧,差點忘了大事了,葉……不,該喚墨小姐了。”
他的笑還是那般爾雅溫柔,就好比穿巷而過的微風,可吹到身上,還是有那麼一股子的冷意。
她不可置否的莞爾一笑。
這邊,盛景塵跟宋昊天還在吵的火熱。
“盛景塵,你這個潑皮無賴。”宋昊天怒瞪著眼睛,氣得鼻孔直冒氣。
盛景塵眉梢一挑,笑眯眯的說道:“若太子殿下走的是這長安主街,而不是那捷徑小道,小爺能不認賬嗎?”
笑話,他盛景塵豈是那麼容易認輸的?再說輸了就要把府裡的鶯鶯送給他,他可捨不得。
“既然如此,本殿只能去找老侯爺評評理了。”宋昊天陰狠的剜了他一眼,作勢便要打馬走人。
這長安人人都知盛府小侯爺是個紈絝子,整日除了去青樓廝混,就是鬥雞走狗,要麼就變著法的捉弄人,要說這個紈絝不化的小侯爺最怕誰?無疑就是盛府的老侯爺。
“慢著。”盛景塵臉色都青了,要是老頭子知道他當街縱馬,不得把他的一層皮都給扒了才怪。
“想通了?”宋昊天古怪一笑。
他就知道只要提老侯爺,那可是一提一個準,還不得把盛景塵捏得死死的。
“賭約生效,不過,你得晚些過來。”他憋著一口氣,極度的不耐煩。
宋昊天應了一聲,便得意忘形的打馬走了。
聽著那遠遠傳來的笑聲,盛景塵的眼神就越發冰冷陰沉,宋昊天得意的太早了……說起來,全怪顧南潯跟那個病美人擋住了他的路,否則他怎麼可能輸給宋昊天?
思及此,他眼風一掃,正準備秋後算賬,卻不想兩個“罪魁禍首”早就沒了身影。
墨府位於城西,這到城西路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沒了代步的馬車,二人便這麼並肩走著,一路上皆未言一句。
一來,沈清柚覺得自己跟這個笑面閻羅實在是沒什麼好說的,二來,自入了這長安城,她的思緒繁雜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