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憶榮瞪了十九親王與瑞草一眼,沒再言語,大跨步走進雙喜樓。
雙喜樓也在西市中央大街,與歡香樓斜對著,坐在二樓推開窗,就能看到歡香樓院內的姑娘在院中或是在樓上,同客人打鬧的情景。
所以,一些喜愛安靜的雅士來雙喜樓二樓用飯時,多是坐在內側的雅間當中。
而一些愛看香豔風情的人,則是鬧哄哄的湊在窗旁的位置,醉得歪七扭八,嘴裡說著不三不四的話,鬨堂大笑的對歡香樓的方向指指點點。
十九親王一上樓就一屁股坐在了靠窗的位置,熟悉十九親王脾性的店小二也不多言語,立刻備了十九親王平時喜歡的茶點兒,然後下去給他備菜。
十九親王望著對面的歡香樓,看著衣著普通的書生,在門口徘徊躊躇,猜想他是被歡香樓的哪位女子吸引,卻因囊中羞澀,而無法輕易踏進那道兒金子砌成的門檻兒;還有那從華貴馬車下來的大腹便便男人,一踏進歡香樓的院內,就立刻衝出一幫鶯鶯燕燕,將其團團圍住,拉拉扯扯,一看就是個揮金如土的主兒;還有那歡香樓上的花裙女子,倚窗遠望,雙眼空洞無神,不知是在思念說要替她贖身,卻忽然了無音訊的情郎,還是在悲嘆自己可憐的命運?
十九親王喜歡觀察人生百態,這會令他將這世界看得更通透,給自己找更多及時行樂的理由。
木憶榮也喜歡坐在窗邊,他喜歡感受從窗戶吹進來的徐徐微風,還有隔壁桌人們討論的市井八卦。
因為這些八卦小道兒訊息,往往能夠對案情提供一些線索,像現在隔壁桌的一夥兒人,就正在討論京兆府最近正在調查的那個麒麟山妖怪挖心殺人案件。
隔壁桌的三個男人,小酒喝得津津有味兒,討論得也是熱火朝天。
一個不知喝了多少酒,臉紅得好似西紅柿的男子,往嘴裡丟了一粒花生米,吧唧吧唧的嚼著,嘴裡飄散和花生和酒的混合氣味兒。
“依我看,李懶漢那個光棍兒,臨死之前還能嘗一下女人的滋味兒,也算沒白活了。要不就以他家那漏頂茅草房的條件,我看就算是到死,也沒人肯嫁給他。”
旁邊一個男人,面上醉酒顏色更加誇張,好似紫茄子一般,搖頭晃腦的連聲附和“就是,就是。李懶漢都懶得身上快生瘡了。他不是總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這回他還真就成了那風流鬼了,死了也值得了,值得了。就是,不知道那女妖怪,是個什麼滋味兒?”
紫茄子男人說完這話,乾嘔一聲,差點沒吐了。感覺他再喝兩杯,就得下去地底去陪那個李懶漢了。
另外一個一直未開口的小個子男子,聽到紫茄子這話,嘿嘿一笑,一臉猥瑣“你沒聽說過白娘子與許宣的故事,還有那些花妖與書生的傳說。哪個女妖不是長得傾國傾城,勾人魂魄,尤其是那禍國殃民的妖姬妲己,乃是那九尾狐妖所化。若是能同她睡一個被窩,我也挖人的心肝給她吃。”
臉紅似西紅柿的那名男子笑著讓同伴莫要吵嚷,小心京兆府把他當成妖怪同夥抓走。
小個子男人笑了笑,說京兆府新上任的這位府尹腦子裡面有點兒東西,不似上一任那般昏聵,將腦袋別在歡香樓姑娘的褲腰帶上面,整日裡泡在脂粉堆裡,哪裡有心思兒辦案子。
西紅柿咧開大嘴,笑說他若是當官有錢有權,也天天去歡香樓泡在脂粉堆裡,就不用只是在這裡過乾癮了。尤其是歡香樓那冬雪丫頭的一對兒,就跟懷裡揣了兩個小白兔似的,走路一蹦一跳的,看得他真是忍不住想要衝上去抓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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