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倒吸了一口涼氣,不由得望向周圍的暗處,彷彿感覺在那黑暗之中,正有妖怪在窺視他們,等到他們落單的時機,一口咬斷他們的脖子。
所有人都下意識的朝中心位置移動幾步,在毛毛細雨中,感受著身旁他人身上散發出來的體溫,才感安心不少。
瑞草忽然覺得眼前這些長了獅子喉嚨,老鼠膽子的烏合之眾十分有趣兒,忍不住朝他們“嗷嗚”叫了一聲,嚇得幾個膽小的人,險些跌坐在地上。
有些不耐煩的劉景山咳嗽兩聲,緩緩上前一步:“這位女亭長,不知你受何人攛掇,要這般誣陷戲弄下官,是有何目的?”
方才被嚇得差點兒跌倒的人,為了挽回面子,全都硬著頭皮應和道:“就是,就是。你這女亭長,不在家相夫教子帶孩子,跑到這裡誣賴本縣縣尉,捉弄戲耍我們這些平頭百姓做什麼?”
瑞草手中利劍朝前斬出一道半月形劍氣,青劍客韓湘子立刻下意識的將手握在了劍柄上,左手中的長笛,也橫在了胸前。
其他人,則是驚得向後倒退幾步,與瑞草拉開距離。
瑞草一個漂亮轉身,手中劍,從新插回木珏芝的腰間。
似笑非笑的木憶榮,盯著瑞草轉成一片荷葉的衣襬,聲音似有似無的道了一句:“玩夠了,就繼續正事兒。”
“我渴了。”
瑞草朝木憶榮伸出手,木憶榮將腰間水囊解下,遞給她。
瑞草卻不喝,而是左手拋接著水囊,一個轉身,到了青劍客韓湘子近前,伸手彈了一下韓湘子橫在胸前的笛子。
青竹笛發出“叮”的一聲金屬鳴音,瑞草莞爾一笑:“青青‘子衿’,悠悠我心。送你這支青竹笛的人,對你有心了。”
青劍客韓湘子的臉一瞬間,青成了和青竹笛一般的顏色,眸光如幽冥燈盞一般盯著瑞草:“你知道什麼?”
“我知這支子衿青竹笛,乃是蜀南‘長生竹’所制,十年生一節,如金屬般堅硬,可做武器,出自一位仙子之手。那位仙子,每每思念愛慕之人,便會吹奏此笛。可惜她一世相思,最終也未能得償所願。少俠不該將這不祥之物,帶在身上。”
青劍客韓湘子的雙眸,彷如入冬的冰面,肉眼可見的結起層層冰霜。
青劍客韓湘子低下頭,喃喃道了一句:“你懂什麼。”
隨即他手腕一轉,將子衿青竹笛收進袖內,從新仰起頭,笑看瑞草。
“我還以為,這世上沒有幾人知曉子衿的來歷,瑞草女亭長,果然非比尋常。”
瑞草像是個機械木偶一般,沒有感情的朝青劍客韓湘子一咧嘴,然後扭頭看向劉景山。
“你。對,說的就是那個你,劉縣尉,你別裝了,浪費我的時間。有無妖怪這事兒先不說,但你當時,根本就沒有被嚇暈。”
劉景山又是一陣咳嗽,齊克誠有些安耐不住,道劉景山當時昏厥乃是大夫做出診斷,並無假裝昏厥之事兒。
說完,他看向木憶榮行禮:“侍郎大人,你要這樣一直任由手下亭長,胡作非為,胡說八道,恐嚇、構陷劉縣尉嗎。若是如此,那本官身為一縣之令,也不能坐視不管。”
齊克誠說完,朝他的貼身小廝遞了一個眼色,去將臨潼縣衙站班皂隸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