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憶榮的下巴,輕磕在瑞草的小腦瓜頂,他笑著向後退了一步“你緊跟著我做什麼,莫不是,害怕了?”
瑞草是見木憶榮神秘兮兮,以為外面有什麼異常狀況,結果只是虛晃一槍。
她抬頭,凝視木憶榮“我害怕你被那榆樹妖怪抓走。”
木憶榮先是微微一怔,隨後大笑出聲“沒想到,你還挺愛說笑。”
瑞草看了一眼緊閉的門扉,雙唇朝木憶榮動了動,木憶榮雙眉擰成一團,然後漸漸舒展,最後笑著點了點頭。
半晌後,瑞草的嘴巴合上了,木憶榮對瑞草又道了一聲辛苦了。
瑞草起身,道木憶榮交代給她的事兒辦完了,她要去睡覺了。
木憶榮忽然起了逗弄之心,喚住瑞草“祖母常說你聰明敏銳,那你對這劉府的印象,如何?”
“一群弱雞。”
禽類當中,瑞草覺得不會飛,腦子也不聰明,很少修成妖的家雞最弱。
所以,她時常在挑了一些山頭之後,對著趴在地上,被她踩在腳下的妖類嘲弄道“你們這群弱雞。”
有一次,這話被百花仙子聽到了,百花仙子黑著臉表示,若是哪一天,昴日星君暴揍瑞草,她一定不幫瑞草求情。
當時瑞草被嚇唬住了,戒掉這條口頭禪,但時不時,還是會冒出來。
木憶榮聽到瑞草的形容笑了,讓瑞草小心被雞啄了眼睛,瑞草語氣不屑的表示,儘管讓那些大公雞、老母雞、小雞仔放馬過來。
說完,她繼續朝外走去,結果再次被木憶榮喚住。
瑞草不耐煩的再次停下腳步,飛給木憶榮一個“大爺你有何吩咐”的眼神兒,木憶榮還是那樣如沐春風的笑著“你今天晚上,就睡著這個屋子裡面吧!”
“坦誠相見”的貼身觀察這一項,太山娘娘好像並沒有給出什麼明確要求,若是有利於她的修行,她並不介意第一次與之魚水之歡的是異性、同性亦或是人類。
但前提是,她明確知曉這種事情對她的修行有禮。
否則,對方只會剩下一個被她揍飛的下場。
木憶榮見瑞草一點兒遲疑都沒有就轉身撲到床榻上,不由得苦笑“你對我,還真是放心。”
瑞草沒有理睬木憶榮,整個人蓋上被子,矇頭就睡。
木憶榮走到床邊,伸手替瑞草將被子掖好,結果竟然就聽到了瑞草的打呼聲,不禁笑著搖了搖頭,轉身坐回桌前,又開始翻閱臨潼縣的戶籍、縣誌,還有近些年的一些案件卷宗。
桌上一盞燭火,散發著浪花一般的光芒,映照著木憶榮白淨的面容。
燭火熄滅之後,木憶榮著乾涸疲倦的眼球,深吸了一口氣,陷入沉思。
許多資訊在他腦子,化作一個個光點兒,連成一條條光線,然後織成一個大網。仿若兜住了什麼,但又覺得什麼都沒有兜住。
他腦中的網織得還不夠密實,漏掉了太多東西,就像是摸到了脈門,卻還未找到能夠開啟脈門的鑰匙。
木憶榮重新張開佈滿血絲的眼,看了一眼窗外還很陰沉的天氣,站起身,走床邊,替瑞草從新蓋好被她踢飛的被子,然後凝視瑞草的睡臉。
瑞草的睡臉紅撲撲的,像是一顆熟透了的水蜜桃,木憶榮擔心她昨夜淋雨著涼,伸手輕觸瑞草的額頭。
並沒有發燒,木憶榮收回手,瑞草似感受到了木憶榮的觸碰,蹙眉將身體翻轉朝內,但並未醒來。
木憶榮重新做回桌前,枕著胳膊趴在桌上小憩,結果他就聽到瑞草的聲音悠悠響起“你該慶幸,我沒有折斷你的手臂。”
木憶榮猛地抬起頭,看向躺在床榻上的瑞草,見她面朝內,發出一陣鼾聲,不由得懷疑自己太過疲倦,迷迷糊糊中聽錯了。
“你醒了?”
木憶榮疑惑出聲,但回答他的只有瑞草平緩有節奏的鼾聲,他便從新趴在桌子上,一瞬間,就陷入夢鄉。
木憶榮是該慶幸,方才木憶榮一湊近瑞草,瑞草就醒了。出於防禦本能,她差點一點兒就一把折斷木憶榮湊近她臉的手臂,再一把掐住木憶榮的脖子。
還好,瑞草沒在木憶榮身上感受到危險氣息兒!
還好,木憶榮手伸向的是瑞草的額頭,而不是她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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