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欽道人這充滿敵意的話,說得藥老和閆法星洲紛紛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起來。
途欽道人眯著眼睛,絲毫沒有察覺他們二人的異常,反而面色更加冷峻,看著眼前開懷大笑的藥老,就好像看著一個奪走了自己師尊的魔頭一樣。
藥老瞧見途欽道人的目光,頓時來了興趣,上下仔細打量了一下這老道人,旋即眯著眼睛,伸手撫了撫鬍鬚。
“你剛才叫他師尊,那麼也就是說,你是星洲的徒兒?”
藥老笑呵呵的,左手指了指一旁的閆法星洲,笑著問道。
途欽道人一臉嚴肅,腳部不落痕跡的往閆法星洲那邊挪了一小步,冷哼一聲,朗聲回答。
“哼,閆法大師的名諱豈是你能隨便叫的,我告訴你,我師尊人好,容易被騙,但我這個當徒弟的可沒那麼好心腸,這位大哥,你歲數也不小了,現在學習煉丹肯定是為了長生不老吧?我勸你別妄想了,這世上哪來的什麼長生不老,就算是仙人,也不可能一直活下去,大哥啊,我看你一點修為都沒有,居然還能找到這裡來,也確實難為你了,但是拜師的事(qíng就算了,你還是回去吧,你這歲數,已經沒有資質可言了。”
途欽道人背對著閆法星洲,此刻看不到閆法星洲那快要殺人的目光,開玩笑,藥老這可是閆法星洲的兩世師尊,是你途欽老兒的師祖!他沒資質?我看你才沒資質!
閆法星洲臉色越來越難堪,就要爆發了,藥老依舊笑眯眯的不為所動,給閆法星洲使了個顏色,閆法星洲才按捺住打人的衝動。
這徒兒,太沒眼色了,沒看到自己一直對藥老恭敬有加麼,若是來拜師的人,還是個老者,還沒有資質,自己還會在這說半天話麼……
唉!榆木腦袋!
閆法星洲一臉無奈,途欽道人一臉鄭重無比的樣子,反倒吧藥老給逗樂了。
“那麼,老夫年歲大了,沒有資質,你就有資質了?不瞞你說,老夫看來,你這年歲,也不小啊。”
藥老緩緩開口,惹得對面的途欽道人眉頭一皺,似有不悅之色。
“我懶得跟你說,你能和我比?我難道會告訴你我是仙人轉世嗎?當然不會,老哥啊,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丹道一途,博大精深,但是很可惜,並不適合你。”
仙人轉世……
藥老雙眼一眯,嘴角泛起一抹不同尋常的笑容,也不再跟眼前的這途欽道人鬥嘴了,既然已經得到了心中的答案,那麼這般無趣的逗樂,也就沒什麼意義了。
藥老沉思片刻,旋即看也不看途欽道人吹鬍子瞪眼的表(qíng,而是目露精芒,看著閆法星洲。
“星洲,為師讓你幫忙煉製的,是一爐納嬰丹,此丹奪天運,逆仙綱,以為師的煉法,實難煉成,但你這裡,應該影響不大。”
閆法星洲見藥老認真在說請丹的事(qíng,一巴掌把還要開口說話的途欽道人扇飛,仔細的思考起煉丹的事(qíng。
他萬萬沒想到,師尊千里迢迢來東域找他,竟是讓他幫忙煉製一爐納嬰丹!
不過轉念一想,倒也能想明白,納嬰丹不算是正道之丹,更是一種傳說中的邪丹、毒丹!以藥老的丹道造詣而言,此丹煉製並不難,但是以藥老的思維觀念來看,這丹,他的確煉不出。
納嬰,意為歸納成嬰!
納嬰丹之所以被稱為毒丹或者邪丹,是因為修士成嬰講求溝通天地,將純潔的天地能量於體內煉化,形成一尊宛如嬰兒一般的純淨能量體,而納嬰丹,卻是強行壓制,將體內的某種力量歸納為一色元嬰。
元嬰有色,金木水火土代表五行,一行一色!每凝一行功,便納一色嬰,當修士結嬰之時,體內元嬰的形成會吸收金丹內部所修煉功法的屬(xìng,透過這種主動吸收來完成嬰色的變化。
如果修士所修煉的為水系功法,不管有沒有資質領悟到水之意境、水之源這種層次的意境,在結嬰之時都會結出藍色元嬰,代表水之元嬰。
諸如此類,其他金木火土分別都有不同顏色的元嬰,而若是修士同時掌握兩種五行功法,那麼在結嬰時,就有可能結成雙色元嬰,這雙色元嬰的修士,比單色元嬰的修士,要強太多太多。
納嬰丹,可以透過強行結嬰的方法,將修士體記憶體在的部分氣息納成一色嬰,等於說逆天改命,能夠讓修士擁有從一色元嬰成功踏入雙色元嬰的機會。
這無疑對無數元嬰修士而言,是一種近乎於瘋狂的追求,所以無數年間,但凡有納嬰丹出現的地方,無一不是人山人海,眾多元嬰修士爭先搶後的(yù要得到它。
這世上能夠煉製納嬰丹的丹師並不多,每一個都是地位尊崇,神龍見首不見尾,以至於現在留存在中心大域的納嬰丹,可能都不過五指之數了,而其中的每一粒,都被某個頂級勢力保管著,想要留給天資最為出眾的一位後人。
“納嬰丹……師尊,可是藥仙宗有兩位弟子要結嬰?”
閆法星洲眉頭微微皺起,這納嬰丹他能煉,他也可以煉,但是納嬰丹有如此逆天之效,必然存在其致命缺陷,只不過世人都只在乎那逆天的效果,為了巨大的(yòu惑,甘願承受其致命的缺陷而已。
他的師尊可是藥道大師,他不信,藥老不知道吞服納嬰丹之後,帶來的後續影響。
藥老輕輕點了點頭,目光依舊看著閆法星洲。
“為師知道你在想什麼,這納嬰丹的缺陷,為師很清楚,不過現在這兩位弟子,正是吞服納嬰丹的最好時機,星洲,你就別猶豫了。”
閆法星洲笑了笑,也是點了點頭。此時得到了藥老的肯定答覆,那麼他心中也不免有些好奇,藥仙宗的兩位弟子,到底是什麼人,值得藥老親自跑到這裡,請一爐納嬰丹?
在房間的一個角落,被閆法星洲扇飛的途欽道人依舊呆呆地坐在地上,看著眼前的師尊和老頭兒說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