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浩,你來了,達蓮娜找你幫忙的事可幫她辦好了?”
“沒有,這事得慢慢來,”裴君浩似乎不經意的答了一聲。
“需要我做什麼嗎?”楚彬軒關心的問道。
“不,不用,只是時間問題。”因為之前達蓮娜與他說過,如果不是碰巧遇到他的話,她正準備藉著參加葬禮的機會,託楚彬軒代為幫助尋找慕品文的親人。
裴君浩不想楚彬軒參與進來,已囑咐達蓮娜暫時不要將慕品文的事外傳。
“上次在賓汾市時,並沒有聽你提起這件事?”裴君浩有些奇怪,達蓮娜救起慕品文有些時候了,現在才尋找他的親人。
“親愛的,治療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他清醒過來也不過是前不久的事情。”達蓮娜給了他一個合理的解釋。
裴君浩慶幸自己於楚彬軒之前知道了這件事,不然,他更會手足無措,可是現在,他依然心無所定,一片迷茫。
安慰了華正鋒和楚彬軒,又對堂妹施可茜關心叮囑了一番,才帶著慕芷菡告辭。
慕芷菡似乎還沒有從李嫻靜的悲情故事中走出來,幽幽的靠在裴君浩的肩上,“華伯父的狀態太差了,其實在他們的悲情故事中,那些華氏家族的掌權者,為了利益犧牲親人幸福的人,就是罪魁禍首,可是伯母她從沒有怨恨過華家,華伯父說,伯母這叫愛烏及烏,所以,伯父他更心疼。”
慕芷菡輕輕摩挲著他的肩,“君浩,我現在比以前更熱烈的愛你,聽了你講述的過去,我很難過,很想為爸爸補償你,就是付出生命,我也無怨無悔,你能這樣大度,原諒曾經深深傷害你的人,我知道,都是為了我。”
“芷菡,我沒有你想的這麼好,我的內心其實很徘徊,很掙扎,我……”
“噓!”慕芷菡纖長的食指輕輕粘在了他的薄唇上,“我能理解,這十幾年來你是伴隨著怎樣可怕的一幕成長,以一種什麼樣的心境成長,我都能理解,所以,我覺得我就是受再多的委屈,與你所受過的苦比起來,什麼也不是。”
“君浩,都過去了,忘記它!我們一定要珍惜得來不易的幸福,我不想像華伯父伯母那樣,深深的相愛,卻分離了幾十年,再相遇,婚禮卻與葬禮相後舉行,君浩,我好害怕。”
慕芷菡突然覺得似乎有一股冷風襲來,緊緊鑽時裴君浩的懷中。
“不怕,芷菡,不會的,我們無論如何都不分開,決不分開!”
裴君浩緊緊抱著她,透過巨大的落地窗投眼看著高樓下繁華的倫敦街頭。
那裡華燈初上,燈光旖旎,搖曳生輝,車水馬龍,繁華至極,可他的心,卻似乎是最閃亮的星空最落寞孤獨的那一顆,淹沒在茫茫天際,飄飄蕩蕩,悠悠灑灑,無端的在繁華中向著黑暗的深淵緩緩的沉寂,沉寂……
裴君浩無數次試圖說服自己,為了芷菡,為了嘟嘟,原諒那個原該千刀萬剮的男人,大不了以後儘量少見他,相信芷菡這麼善解人意,一定會體諒他的。
可是他痛苦的發現,他做不到,想到慘烈死去的父母,而這個禽獸卻安然無恙的享受著人間富貴,他的心就像被萬隻巨蜂狠狠的針蟄,奇疼難耐。
掙扎徘徊了幾天後,他還是決定瞞著芷菡,一起回賓汾市,一則他還需要時間冷靜想想,二則公司裡的事情無法放下。
離開那天,倫敦的天空霧朦朦的,空氣中瀰漫著離別的傷感。
施可茜拉著慕芷菡的手,不捨的叫:“芷菡姐姐,你一定要常來看我。”又靠在裴君浩的胸前,撒著嬌道:“浩哥哥,可茜可是會很想很想你的。”
裴君浩輕輕在她有孕後更為粉嫩的臉上輕輕一掐,笑道:“都要做媽的人了,還這麼嬌氣。”
“人家只有你一位哥哥嘛。”施可茜眨著大眼睛痴痴的說。
“你現在成家了,有彬軒疼你呢,哥很放心,哥哥當然也會想你,說不定過不了多久,哥就又來看你了。”
“那敢情好。”施可茜挽著楚彬軒的手臂,笑出了兩個深深的小酒窩。
“君浩,好好照顧芷菡,她也是我妹妹,你如果讓她受了委屈,我也會為妹妹出頭的。”想起芷菡受過的苦,他的心至今隱隱做痛。
裴君浩輕輕拍了拍楚彬軒的肩,微微一笑:“我知道,你也一樣,好好替我寵著可茜,別讓她受了委屈。”
施可茜伏在慕芷菡肩頭捂著嘴笑道:“芷菡姐姐,什麼時候我們兩人都向哥哥告一狀,看他們兩人是否要打一架,不知誰的身手更好?”
慕芷菡嗔笑道:“虧你個丫頭想得出來,這兩人玩起命來都不是吃素的。”
想起那次在海灘上的情景,慕芷菡有些感動,男人表達感情的方式,與女人是有區別的。
回到了賓汾市的裴君浩有些心緒煩亂,做什麼也不能一心一意,回到家裡給小嘟嘟講故事也恍恍惚惚的,經常講著講著,就不知道講到哪了,只得問嘟嘟:“爸爸講到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