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麼呢?這件事我是必定要做成的,我與愛麗絲一直都沒有深厚的感情,我們只是彼此盡夫妻的義務而已。”他輕輕撫在李嫻靜瘦弱的腳上,堅定的說:“我一輩子只為自己做這一件事,嫻,我很自私,我為的是我自己。”
“你知道嗎?我現在滿腦子想的,就是和你在一起,一分鐘也不要分開,嫻,你就滿足我吧。”華正鋒乞求的眼神凝視著走在人生盡頭的愛人。
“可是,軒兒他......”
“媽,我再想想。”楚彬軒想起施可茜的話,看著父母的神情,忍不住說。
而華正鋒則下了決心,就是散盡華氏所能散的財產,他也要給李嫻靜一個應有的名分,讓她名正言順的做他華正鋒的女人。
為了速戰速決,最多,他在財產上儘量滿足愛麗絲的要求。
而楚彬軒則猶疑著,為了病弱的母親最後的時光,為了彌補父親對母親的愧疚,他是否真的要做出犧牲和讓步,既然不能與最愛的芷菡長相廝守,與誰結婚也就不是那麼重要了。
如今對李嫻靜來說,時間就是金錢,華正鋒與楚彬軒都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兩父子都輾轉難眠。
楚彬軒在床上翻來覆去良久,索性穿了睡袍下樓。
才到了下樓的拐角處,樓下暗淡的燈光便射進他眼中,這麼晚了,誰會在下面呢?
楚彬軒緩緩下了樓,見寬敞的廳堂中,父親手執一杯白蘭地,一臉愁容,兩滴淚痕在暗淡的燈光下更顯得晶瑩明亮。
“爸,這麼晚您還沒休息,媽媽她睡著了嗎?”
華正鋒微微抬起頭來,對著兒子慘然一笑:“是的,我看著她睡著才下樓的,軒兒,你母親已經很虛弱了。”華正鋒哽咽著說:“她的日子越來越短了。”
“爸,您是擔心在媽媽離世前不能離婚嗎?”楚彬軒看著近日來父親在母親面前強打精神,可是剛才獨自一人時,那種脆弱和無助,誰又能想到會在堂堂華氏總裁的華正鋒的臉上看到?
“軒兒,如果爸爸讓你放棄華氏這一切,你怨爸爸嗎?”
華正鋒的聲音裡帶著無盡的倦怠和無奈。
“爸爸,我不在乎,可是諾大的華氏,您把它交給誰呢?再怎麼樣,也不可能給詹妮的孩子吧?”
“這個孩子,我是不會讓她生下來的,這是陰謀!可恥的陰謀,愛麗絲為了阻止我離婚,使出這樣下作的手段,更讓我下了離婚的決心。”華正鋒憤懣的握緊手中的杯子,閉上眼睛,大品了一口。
“爸,您最近狀態很不好,少喝點。”楚彬軒想要接過父親手中的酒杯,被華正鋒一把閃開,從酒櫃裡又倒了滿滿一杯。
他另拿了一個水晶杯,倒上半杯遞給楚彬軒,說:“軒兒,既然你也睡不著,來,陪爸爸喝上一杯。”
楚彬軒猶疑著接過酒杯,品了一口,濃烈的酒味有些嗆鼻,他挾了一塊冰糖加了進來,為自己至今還不能下決心娶施可茜而責怪自己。
兩父子默默品著白蘭地,心中都有千般愁緒。
一個為了深愛的人生命即將走到盡頭,自己卻連最起碼的東西都不能及時給她。
一個因為深愛的人的幸福,不得不選擇放手,獨自承擔心裡的巨痛。
可哪裡酒就能解千愁呢?華正鋒越喝越悲傷,最後竟然手持酒杯泣不成聲,可是他仍然記掛著躺在床上的愛人。
“軒兒,你母親半夜醒來不見我,會睡不著的,我得上去,我這就上去。”
華正鋒搖搖晃晃的扶著樓梯往上去,楚彬軒急忙上前攙扶父親,自己卻也有些站立不穩。
只聽兩個模糊的聲音:“嫻,嫻。”
“芷菡,芷菡。”
倫敦的太陽昇得有些遲,楚彬軒睡到上午十一點,透過薄紗的陽光微微有些刺目,他翻了個身,一看床頭的手機,十一點了,小嘟嘟已經起床了吧?
每早他都要到小嘟嘟的房裡看著慕芷菡為他穿上衣裳,然後他抱著樂上一會。
今日只怕他起晚了,他急忙翻身下床,打量四周,才想起自己已身在英國的倫敦,不覺一陣惆悵。
芷菡和嘟嘟,此時應該正與裴君浩沉浸在歡聲笑語中吧?
慵懶的重新躺在床上,兩眼茫茫的盯著潔白的天花板,腦海裡翻騰的,都是與慕芷菡相處的分分秒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