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老爹就告訴過蘇菱悅,家裡的曇花要開放了,根據每一年的時間來推算,最準確就是今天晚上,而太后娘娘來的也正是恰如其分。
“曇花?”太后娘娘的語聲帶著憧憬與神往,她一面走,一面回頭看向了眉壽,慢吞吞道:“哀家倒是從來沒有見過曇花的,現如今渴望一見,眉壽你呢,可見過曇花?”
“回太后娘娘的話,老不向來聽說過曇花一現,但見是從來沒有見過的。”眉壽實話實說。
太后娘娘溫和的點點頭,“那算是哀家和你運氣好了,今晚可一飽眼福。”
“爹爹說,曇花不是年年都能怒放,只怕不是娘娘要一飽眼福,而是萬物有靈,這曇花知道娘娘您要來了,提前在蠢蠢欲動呢,既娘娘有這麼個意思,兒臣等會告訴爹爹,讓爹爹在後院開宴就好。”
“這一來可遊覽後院的風光,等會兒月亮一出來,湖光山色也賞心悅目,”蘇菱悅看向太后娘娘,真正是一面察言觀色,一面在繼續往下說,“一面還可以看談話,此乃一箭雙鵰之事,娘娘說怎麼樣呢?”
“不錯不錯。”太后娘娘連連點頭。
相爺和夫人還以為蘇菱悅一定和太后娘娘已鬧到天翻地覆了,哪裡知道這兩人好的簡直蜜裡調油,不可形容,此刻兩人互望一眼,倒是有點不知進退了。
“你們這是來做什麼呢?”太后娘娘從花廳一出來當面就看到了相爺和夫人,倒是詫異。
“老臣是過來給娘娘您負荊請罪的。”說著話,相爺急忙拉了一下夫人的手,示意夫人和自己下跪。
夫人急急忙忙準備下跪,此刻卻聽太后娘娘溫煦的語聲慢條斯理道:“你們是糊塗了,清官還難斷家務事呢,人家小夫妻倆吵吵鬧鬧玩一玩,倒是你們小題大做了。”
反而輪到太后娘娘教訓他們了,相爺和夫人鬧了個大花臉,匍匐在塵埃裡。
太后娘娘看到這裡,示意蘇菱悅過去攙扶,蘇菱悅點了點頭,急忙將爹爹和孃親攙扶了起來,從這個角度,相剋和夫人可以完全看到蘇菱悅面上那勝利的微笑。
相爺不知道說來也是透過什麼手段,運用什麼辦法讓太后娘娘竟這樣快樂的,但此刻也不是剖析這個的時候,起身後,急忙肅然站立在一邊。
蘇菱悅還以為爹爹和孃親是和她不期而遇,哪裡知道爹爹和孃親過來的真正目的。
“好了,爹爹。”蘇菱悅將觀賞曇花一事說給了爹爹,讓爹爹立即全排宴席,相爺也是老狐狸,明白蘇菱悅的目的和用意,連連點點頭。
過了會兒,這事傳到了福生耳朵裡,福生將此時又說給了肖宸宇,肖宸宇驚異極了,丟開了看了一半的書,“怎麼?皇后竟去找母后了?”
“兩人看起來有說有笑的,約定了等會兒在後花園內看什麼曇花一現呢,相爺剛剛遇到了老奴,也邀請皇上您一起。肖宸宇聽到這裡,愣怔了片刻。
剛剛他見太后娘娘的時候,太后娘娘一臉的煞氣,簡直讓人不寒而慄,但此刻呢,一切已風平浪靜了嗎?究竟蘇菱悅做了什麼,找什麼由頭和藉口竟說服了太后娘娘呢?
兩人面面相覷了會兒,似乎他從福生的臉上能找到答案,但看到的卻是無字天書一般的空白,福生呢,也感覺奇怪的厲害。
一會兒後,果真相爺找了人過來邀請,肖宸宇自然是無可不可,但他唯恐自己不在場,到時候蘇菱悅不小心捅婁子沒有人會善後,思前想後還是決定答應一起用膳。
這一邊一答應下來,事情很快就傳遞給了蘇菱悅,蘇菱悅不過默契的一笑,真正成竹在胸。
一切看起來好像都在自由自在的發展,但實際上一切都掌握在蘇菱悅手中。
過了會兒,已準備開宴了,夫人唯恐出紕漏,畢竟與會者是今上和太后娘娘,皇上也罷了,他本是大刀闊斧之人,有點兒錯漏也還可當即彌補。
但據說太后娘娘乃是一絲不苟之人,宴會上任何一點在細節的偏差都有可能導致一切下阪走丸,滿盤皆輸,因此夫人勞碌極了,又要注意桌椅板凳的方向和位置,又要去小廚房催促飯菜。
這一頓真正是累壞了夫人和老爺,到酉時前後,天還亮堂堂的,畢竟是大夏天,還有一個時辰多才天黑呢,也就是說蘇菱悅他們的宴會緊鑼密鼓的進行下去,天黑之前接連可以看到曇花。
那賞心悅目的一瞬,自然是在月光或者燭光映襯之下才更好看,這也是肖宸宇和蘇菱悅心知肚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