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夫頭上還有薄薄的汗,顯然這一路都是趕著過來的。
他徑直上前,撫上風雲汐的脈搏,眉頭不由得一皺,外傷倒是沒什麼,只是,體內有強勁的劍氣肆意破壞筋脈,而且沒有停止的趨勢!
墨離夜目不轉睛的盯著李大夫,看見他的神色。也知道有些不妙,皺緊眉頭道,“到底如何?”
李大夫收起藥箱,將風雲汐的手放回被子,長嘆一口氣,道,“公子,請節哀!”
他剛剛說完,就感覺脖子上一緊,只看見墨離夜單手擒住他,一雙眸子帶著血腥,“你再說一遍!”
李大夫也是見過難以接受的病患家屬的,但是像墨離夜這般激動的,也是頭一回見,再加上他周身恐怖的氣息,更是感到畏懼。
“公,公子,小姐她體內殘留著強大的劍氣,這些劍氣在其體內肆意闖蕩,如今小姐她,她已經無力迴天了!”
李大夫還是鼓足勇氣說出全部實情。
而墨離夜,也好似虛脫一般,鬆開擒著李大夫的手,踉蹌著走到床前,靜靜地看著躺在上面的女子。
風雲汐的臉色慘淡無色,頭上還有細密的汗珠,許是體內筋脈受挫造成的。
“滾。”
墨離夜冷冽的語氣傳出,李大夫後背又是一層冷汗。忙點頭稱是,心驚肉跳的出了房間。
房間裡只剩下墨離夜同風雲汐了,墨離夜依舊注視著風雲汐的臉,心裡卻是難以平靜,腦海裡閃過兩人從相識到現在的一幕又一幕。
心裡有喜有怒,現在還有悲,他清楚的明白,自己對風雲汐,已經不再是簡單的覺得有意思,好奇了。也許是她以身擋劍的時候,也許是她在比武臺上遭暗算的時候……
或許更早,風雲汐在墨離夜心裡的地位便發生了改變。
墨離夜抿著嘴唇,眸子凝視著風雲汐,“你不會有事的。”這句話好像是祈禱,也好像是下定決定一般。
只見他緊緊握住風雲汐的手,冷冽著語氣,“傳令下去,不允許任何人進來!”
一直在門外待命的子虛聞言,隨即吩咐其餘人將院子裡三層外三層的包圍起來,不允許任何人進去。
而屋內,墨離夜緊緊的握住風雲汐的手,在床沿上坐下,閉上眸子。
在他閉上眸子的時候,整張床瞬間被一層朦朧的光霧籠罩,而兩人緊握著的手,也好似被霧氣籠罩,散發著光芒。
隨著時間的推移,光霧越發的淡薄,而墨離夜的臉色也同之前有了天壤之別,他皺著眉頭,彷彿經歷了非比尋常的痛苦。
終於,一個時辰過後,籠罩在兩人身上的光霧完全消失,而墨離夜也睜開眸子,才一個時辰,墨離夜的眸子便佈滿血絲。
他鬆開握住沐璃月的手,看了看她的臉色,雖然還有些蒼白,但是眉間的蹙起卻少了不少,墨離夜長舒了一口氣。
他站起身,走過去開啟門,對著門外的子虛吩咐道,“去將大夫帶過來。”
說完,又一次回到房間,坐在床沿邊上,緊緊的注視著風雲汐。墨離夜深邃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著風雲汐,彷彿她就是她的全世界,而風雲汐此時的情況明顯有了好轉,臉色雖然還是蒼白,但是眉頭卻已經舒展。
就連方才急促的呼吸和滿頭的大汗,也少了不少。
李大夫從房裡出來並沒有離開別院,所以來得很快,他顫顫巍巍的進入房間。“爺……”
墨離夜收回眼光,轉眸看著李大夫。“你過來號脈。”
“是…是…小人遵命…”李大夫額間的汗水絲毫沒有停止,他吞嚥著口水,用衣袖揩去汗珠,走上前。
墨離夜挪了挪身子,卻沒有走下床,而是靠在床邊,靜靜地注視著風雲汐,倒不是他不讓開,而是他實在沒有多餘的力氣挪動了!
李大夫側著身子在床邊蹲下,將準備好的藥枕放在床上,一隻手摸著風雲汐的脈搏,另一隻手不停地擦拭著額頭的汗水,讓它不至於掉落。
過了片刻,李大夫忽然癱坐在地上,一臉驚訝,嘴裡說著。“奇了啊!這位姑娘方才明明體內靜脈寸斷,時日不多的啊!如今怎麼……怎麼會!”
李大夫難以置信的看著躺在床上的風雲汐,連忙起身對著墨離夜,道,“爺!這位小姐脈象平穩,體內的筋脈全都恢復如常,並無大礙啊!”
墨離夜淡淡的吐出一口氣,依舊一臉冷漠的說著,“我讓你來不是說這些廢話的,我是讓你給她治外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