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還覺得柳傾做的有些過分的人突然改變了立場,災民原本想借著輿論讓柳傾沒有退路,從此以後賴在酒樓不走,沒想到柳傾這般不好對付,不僅戳穿了他們的計劃,還將他們最後的退路也堵死了。災民一臉不滿,死死地盯著柳傾。若是眼神可以殺人,留情現在已經死了無數次了。
柳傾毫不避諱眾人的眼光,大大方方讓他們看,“你們現在怨恨我沒關係,終有一日你們會明白,只有靠自己的雙手得來的東西才是踏實和永久的。靠著乞討,扮可憐得來的東西,只是暫時和沒有尊嚴的,你們可以這麼活著,但是你們有沒有想過,你們的孩子願不願意這麼活著?”
人群中,不少災民在來京城之前其實也做事的,這一路上做乞丐的清閒讓他們墮落,懶散,所以才落得今日這個地步。如今見所有的退路都堵死了,有些人就開始思考要不要去做事了。不過,依舊有人不死心,這時,林楓帶著衙役來了酒樓。
“本候聽說有人在這邊鬧事。你們幾個將鬧事的都抓起來。”林楓上前,上下打量幾眼,確定柳傾真的沒事鬆了一口氣,天知道剛才接到小姐,聽說她有可能受傷的時候,心都跳到嗓子眼了。“你沒事就好剩下的就交給我吧。”
“好。多謝。”頓了頓,“你等下詢問一下他們,我總覺得今日之事不簡單。似乎有人在故意針對我。”城東這麼大,可是這些災民偏偏選了他們酒樓,怎麼看怎麼不對勁。若說沒有陰謀,柳傾是不相信的。解決了這邊的事情,柳傾讓人幫著請了大夫,確定小廝沒事之後,柳傾給夥計們發了銀兩,又說了停業的事情,讓他們回家了。
“姐,你先回去,我去工地一趟。”她有兩日沒過去了,也不知道那邊怎麼樣了,那些工人都是災民,也不知道有麼有出什麼事情。柳傾不放心,柳香雪卻不放心他,“我和你一塊去吧。我一個人在家裡也沒事。”
“別擔心,不會有事的。倒是你,你的臉色不是很好,應該是剛才嚇到了。你先回去,我忙完就回去。”柳傾看著他上馬車才離開。經過城西時,看到柳風絮和韓世遠在逛街,心裡疑惑,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韓世遠卻看到了她,拉著柳風絮來到馬車前。
“籲……你們不要命了?擋在馬車前面做什麼?”車伕嚇了一跳,大喊一聲。等看清楚來人後,連忙道歉,“三小姐,三姑爺,小的不是故意的,剛才太過驚險……”
“你這個狗奴才狗眼看人低,本小姐才離開柳家幾日,你連本小姐都不認識了?看我怎麼和二姐告狀。”柳風絮氣急敗壞的跺跺腳,上前朝馬車裡喊道,“二姐,你看看這個車伕,他實在是太過分了,我可是柳家小姐,她的主子,他竟然這般與我說話,簡直是豈有此理,二姐,你可要替我做主,好好教訓他一番才是。”
“你來做什麼。”柳傾掀開簾子,絲毫沒有過問剛才的事情,柳風絮不滿,“二姐,咱們好歹是親姐妹,你怎麼能向著一個外人。”柳風絮委屈,柳傾不以為然,“我只是實話直說,剛才若是車伕沒有及時停下,現在你們怕是連性命都沒有了,他也是為了你們的性命著想,怎麼,她錯了?那咱們再來一次,我不讓他停了如何?”
“二姐,你胡說什麼呢。我說的不是這個,是他目中無人,瞧不起我。二姐……”
“他不是瞧不起你,而是我和別院那邊斷了關係。你是別院那邊的人,我和你沒有關係,他不理會你們是應該的。”柳傾見她疑惑,也不多解釋。“行了,我還要出城,有什麼事情你們回去問你娘吧。”
“二姐,聽說你現在在城郊建了一個商業街,那邊應該需要不少人吧。你看我能不能……”韓世遠是有能耐,只可惜太喜歡算計人,柳傾不想與他打交道,實在是太費力氣。“不用了,那邊的事情都已經處理好了。多謝你的好意。”
“二姐,別院的事情與我們無關,你不能因為別院的事情就遷就我們。這樣,對我和絮兒都不公平。你說過我們是一家人,一家人應該互相幫襯的,我是真心實意想去那邊做事,二姐就考慮一下吧。”
“韓世遠,你非要讓我說實話嗎?不錯,我之前確實說過這樣的話,但是目的是什麼,我想你應該知道吧。你從一開始打的都柳家的注意,如今我給了你機會,你不應該高興嗎,為何非要拉著我不放?”
自然是你的價值比柳家哪點東西更有誘惑力,再說了,拉攏柳傾和繼承柳家的家產並不衝突,兩者都能得利,他為何要放棄一方。韓世遠打的精,柳傾也不傻,“走吧。若是他們還想攔著,直接壓過去就是。”
“你……二姐,你就是這麼對你妹妹的嗎,我要回去告訴爹……”柳風絮哭哭啼啼準備告狀,韓世遠目的沒有達成,心情也不是很好,見她這般,有些厭惡的斥責道,“行了,別哭了,你真是沒用,除了哭,你什麼時候能學學你二姐的本事,都是一個爹生的,你怎麼就能蠢成這樣.’
“相公,你罵我。你為了二姐,你罵我。我做錯什麼了,二姐這麼對我,你也針對我……”柳風絮有時候還是沒辦法改掉之前的毛病,動不動就哭鼻子,韓世遠脾氣不是很好,雖然不會動手,但是經常甩臉色柳風絮也是害怕的,這會,柳風絮見韓世遠不理自己,轉身要走,慌了,“相公,我不哭了,你別走,你剛才不是說要陪我一塊回柳家嗎?時辰還早,咱們一塊過去吧。”
韓世遠原本都不想去了,但是想到以後的好處,還是壓下怒意,點點頭跟了過去,趙氏這幾日過得也不是很痛快,雖然柳老爺說放過她了,卻要將他送回老家,她不想回去,整日找藉口,希望可以將此事混過去,老二知道之後,揚言要與老爺斷了關係,老爺慌了,越發堅持,今日甚至強硬讓他離開,這會趙氏正鬧騰呢。
“娘,你這是做什麼,你又做什麼事情讓爹不高興了。娘,你說你,之前你總是說我不會討好人,你看看你現在,你明知道爹不喜歡什麼樣子,你偏這麼做,爹喜歡才怪呢。娘,你順著爹一些不行嗎?”
“你這傻孩子,你知道什麼啊,我若是順著你爹,我現在就要離開京城回老家了,我倒是無所謂,可是你有沒有想過,若是我離開了,你會怎麼辦,你這麼善良,單純,若是娘不護著你,到時候你如何被她們姐妹害了你都不知道,娘心疼你啊。”
“回來家?”不是簡單的吵架,而是要回老家?柳風絮一下子著急了,“娘,不行,你不能走你要是走了我改怎麼辦,你說的對,我一個人肯定對付不來大姐二姐的。娘……還是因為上次的事情?可是爹當初不是預設你可以留下了嗎?”
“哼,還不是老二那個賤人,用斷絕關係威脅你爹,你爹真的相信了。今天說什麼都要送我離開。絮兒,你快去求求你爹,娘不能離開你,你沒了娘,你以後可是要被他們欺負哭的。”
“爹又不喜歡我,我去了也沒有什麼用吧。”柳風絮有些頹廢的搖搖頭,“娘,還有沒有其他辦法。最好是能讓爹看到就捨不得的。”這幾日,趙氏將能用的辦法都用了,老爺這一次是油鹽不進,她也很無奈,如今他將最後的籌碼壓在了柳風絮身上,“絮兒,你去試試,說不定你爹就同意了。”
“娘,你說笑吧。”柳風絮在這一方面十分有自知之明。趙氏聞言不高興了,“怎麼就說笑了,你是他親生女兒,只要你哭的可憐一點,說的情真意切一點,你爹肯定會同意的,絮兒,你該不會是不願意幫娘吧。”
“娘,你胡說什麼呢。你是我親孃,是這個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我怎麼會不願意幫你。我……”柳風絮思量之後點點頭,“那我試試吧。不過娘,你千萬別抱太大希望,我擔心你會失望。”
客廳內,柳老爺正在和韓世遠下棋,見她過來,柳老爺看了一眼便繼續下棋,沒有要說話的意思,柳風絮朝韓世遠使眼色,韓世遠不想摻和。裝作沒有看見。柳風絮見指望不上他人,只能硬著頭皮繼續說道,“爹,我聽說你要讓娘一個人回老家。上次的事情是娘不對,但是娘已經知道錯了,爹,看在你們夫妻一場的份上,你就不能原諒她一次嗎?”
“老夫原諒過她多少次了,你問問她。她那一次不是答應的好好的,最後卻做這般大逆不道的事情,這一次,我心意已決,斷然不會更改。你若是有孝心就好好勸勸你娘,讓他早些回鄉才是正事。”